裴慎注视着她,慢条斯理道:“就说是你强要拉着我去看庙会。”
沈澜嗔了他一眼,啐他:“不要脸。”
裴慎开怀大笑,只管扣紧她的手,带着沈澜回返宫中。
潮生果真已经熬不住,早早地睡下了。见过了潮生,两人自去沐浴更衣。
沐浴完毕,出了净室,坐在床榻上,沈澜折腾了一天,困得不行,拂下纱帐,沾上天青色杭缎软枕,倒头就想睡。
谁知她刚一阖上眼,便觉有轻盈的啄吻,落在她脸颊、眼睛、鬓发……
沈澜忍着困意睁开眼,含含糊糊道:“你不累啊?”
裴慎轻笑,他多年习武,体力充沛,哪里像她似的,走了几步路就喊累。
裴慎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咬上沈澜的唇瓣,含吮、厮磨,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身子……
沈澜的呼吸渐渐不稳起来,一双玉臂缠上裴慎的脖颈: "你怎么总想弄这档子事儿?"
裴慎紧紧搂着她,与她耳鬓厮磨:"我心悦你,自然想与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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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拂下罗帐,含糊道:“明天,明天就养生。”
你休来糊弄我。可沈澜尚未来得及将这话说出来,就已经被裴慎带倒在了榻上。
红烛空烧,更漏声声,待到两人停歇下来,已是寅时末。
沈澜疲倦地枕着裴慎的手臂,她的额头沾了层薄汗,脸颊染着红晕,偎在裴慎怀里,一枕黑甜,好梦沉酣。
裴慎爱怜地轻抚她的鬓发,听着她沉静的心跳、绵长的呼吸,又忍不住静静地注视着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裴慎都怀揣着一种甜蜜的恐惧。越美好,越害怕。
仿佛一梦南柯,醒来什么都没有。
他在那事儿痴缠沈澜,迫切的想和她融在一块儿,想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回应。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不会离开自己,不会思念什么故乡,也不会想起上辈子的记忆。
裴慎下意识将沈澜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她,与她四肢相缠,听着她轻盈绵长的呼吸声,焦躁的内心才算慢慢静下来。
夜阑人静,裴慎细细回忆着白日可有哪里做的不好?沈澜可有不高兴的神色?
只是他想着今日的庙会,又难免想起了当年带沈澜去看的那个金龙四大王庙会。
京都庙会,澄湖观景,冬日赏雪,年末守岁……这些裴慎记忆里的美好,有多少是沈澜的虚情假意,为了逃离自己装出来的呢?
又或者当年在这些场景里,她也曾有过几分欢喜和爱意,只是那时她与裴慎不曾平等,以至于心中更多的是沉郁,虚情假意的奉承和被迫的屈服。
那些纵横交错的回忆在裴慎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出现,他迫切的想用美好的记忆覆盖掉那些精糕的过去。
今日的庙会便是第一件。
接下来,他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带着沈澜去做,直到有一天,沈澜遗忘了那些爱恨纠葛的过往,只剩下如今美好的时光。
裴慎将她搂得越发紧了,贴在一块儿,鬓发相缠,又在心里计划着,接下来,要教她骑马,六月要带她再游澄湖,冬末一同赏雪…
漫漫光阴,与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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