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五阿哥也好些日子焉了吧唧的,没了活力,他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明白“生死”的意思,知道那个比他乖巧的四阿哥现在没了,永远不会和他一起上学了。
在四阿哥丧事过后,宫廷中开始传出一些谣言,说四阿哥之所以身体不行,是因为荣嫔将佟安宁当年送给四阿哥的银牌子要走了,送给了自己的小阿哥,四阿哥没了庇佑,外加荣嫔不慈,疏忽照顾,所以身体才会越发的差,最后夭折。
荣嫔听到这些谣言,听说发了好大一阵脾气,在景阳宫里砸了不少东西。
佟安宁听到这个说法,顿时皱起了眉头,看来荣嫔这关不好过,她现在因为丧子,本身情绪就处于高压状态,怕是要出错。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
到荣嫔逛御花园时,和惠嫔吵了起来,乌雅氏和布贵人在一旁劝架,两人反而被荣嫔当面抽了巴掌,听说当时两人脸上就肿老高了,能明显看出荣嫔当时的怒火。
此事一出,后宫众人哗然,都说打人不打脸,乌雅氏和布贵人并无过错,荣嫔就这样当面打人,就算是慧妃、两位贵妃无事也没有这样打过别人。
皇后听闻消息后,将四人宣到了坤宁宫,布贵人和乌雅氏脸上的红肿痕迹用脂粉都遮不了。
布贵人和乌雅氏哭的梨花带雨,看着众人心疼。
最后皇后将荣嫔和惠嫔训了一顿,接着安抚了布贵人、乌雅氏,给两人赏赐了东西。
也有人暗地里嘲笑乌雅氏,平时见她总是捧着荣嫔,现下不还是被对方打。
对于荣嫔,因为四阿哥夭折不久,她身边还有三格格和小阿哥,要顾及她的情绪,皇后也没有说太狠。
等到四人离开,坤宁宫终于安静下来,皇后按了按太阳穴,“看来荣嫔的运气要用光了。”
从进宫开始,荣嫔生了皇上的第一个儿子承瑞,然后接连生子,算上最小的孩子,她已经生了五子一女,可惜现下只剩了最后一子一女,三格格因为早年被抱出宫,现下和裕亲王夫妻亲密,和荣嫔不怎么熟悉,回宫快三年了,还是比较生疏,可以看出平时荣嫔对她的态度。
喜嬷嬷说道:“荣嫔那样的性格,就是有天大的福气也兜不住,娘娘不必将她放在心上,说句不吉利的话,她现在这个小阿哥能不能养住,还是另外一件事。四阿哥都已经长大了,居然还养不住,看来她真如娘娘所说的,没福气。”
绿柳:“娘娘,奴婢去打听了,确实如谣言那样,荣嫔将四阿哥的银牌子给了她的小阿哥,这件事荣嫔赖不掉,不知道午夜梦回,她梦到四阿哥,会不会心虚。”
“哼!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心虚,现下还有力气打别人,现下不知道皇上那里听到谣言,怎么想荣嫔。”红霜嘲弄道。
“好了,你们不要乱说话了,她毕竟也是嫔位。”皇后淡淡道。
红霜和绿柳配合道:“是奴婢多嘴了!”
……
康熙自然也听说到了宫里的谣言,让人调查了真假,得知和谣言所言相差无几,心中怒火蒸腾,同时暗自自责自己对赛音察浑没有上心。
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就这样在荣嫔的偏心和他的疏忽中,无声无息地走了。
康熙每当这样想,内心就抽疼。
太皇太后也看出康熙这段时间情绪低落,经常宣他到慈宁宫用膳,宽慰几句。
至于景阳宫,康熙有时也去,不过是去看三格格和小阿哥。
……
五月中旬时,佟安宁接到消息,说是佟府来了一个姑娘,对方说是隆科多的贴身丫鬟,名叫李春梅。
佟安宁一听“李”姓,顿时暗呼不妙,派人继续打听。
原来所谓的李梅就是隆科多身边的那个姑娘,人家拿了盘缠,直接绕路比隆科
多先回到了京城。
就这样,
赈灾归来,
带着万民伞的隆科多还没有开始嘚瑟,就被佟安宁截住,用鸡毛掸子劈头盖脸揍了一顿。
而且是佟安宁和伊哈娜两人一起出手。
隆科多双拳难敌四手,尤其两人,他一个都打不了,只能一边护着脸(他还要向康熙复命),一边大呼冤枉,“姐姐,慧妃姐姐,我到底那里惹到你们了,就是让我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佟安宁将鸡毛掸子扔在一边,拍了拍手,吩咐道:“珍珠,你给他说说,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珍珠忍笑,对隆科多行了一礼,然后开始解释起来。
隆科多听完,顿时皱起了眉头,他讨厌有人自作主张,一个女人而已,怎么不依不饶起来,而且还缠着他没完没了。
佟安宁冷笑,“现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有!”隆科多后退一步,“我可以对天发誓,去山东赈灾的时候,没做对不起那日雅的事情,那个女人我确实让人将她送走了,不信你可以问多宴。”
多宴狗腿道:“贵妃娘娘,爷确实没怎么理春梅姑娘,您对他的叮嘱,爷可时刻记在心里。”
隆科多对他投了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道:“姐姐,慧妃姐姐,你们放心,就算你们不去找那个女人算账,我也要去找她算账,换我一个清白。”
“行!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事情解决不了,你的腿不用要了。”佟安宁冷冷道。
隆科多连忙保证。
……
回到佟府的隆科多,同样没等到好脸色,那日雅不让他抱儿子,赫舍里氏同样对他冷着脸。
隆科多的火气在见到李春梅的笑脸时,一下子爆发了。
他接连受气,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然后……
他就将李春梅绑到顺天府,告她欺诈,表示自己救了她,还给了盘缠,但是这个女人污蔑他的清白,让他有家不能回,还被家里人埋怨,儿子都抱不了……
围观的群众是叹为观止。
本来以为是风流轶事,现在看来真有苦主。
顺天府尹看着隆科多理直气壮的模样,再看看旁边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不由得对隆科多佩服不已,不愧是佟国维的儿子,脸皮厚度非常人能及。
隆科多的诉求也简单,要么李春梅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要么将人关入大牢,省的出来再次诈骗。
李春梅再三确认对方确实对自己没了心思,捂脸大哭,给隆科多磕了三个响头后,表示再也不会出现在隆科多身边……
忙完这些后,隆科多长吐一口气,神清气爽地回到佟府,又给那日雅赔礼道歉。
心中叹气,本来他风尘仆仆赶回来,按理说那日雅和额娘肯定会忙前忙后地心疼他,因为李春梅,自己还要伏低做小,实在是太惨了。
佟安宁听闻隆科多将事情解决了,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
次赈灾,隆科多得了康熙的嘉奖和赏赐,顺便得了一个户部郎中的职位。
……
隆科多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佟安宁的焦躁越发的明显,身边人都能看出佟安宁情绪不对劲。
旁人还以为是因为燥热的天气,佟安宁也无法解释。
就这样,她心惊胆战地来到了七月,每天都让人观察京城周围的奇异现象,只要和平时不一样的情况,一定要告诉各地的府衙或者钦天监分衙,而且如果事情属实,还有赏金。
七月中旬,第二届京师丰台粮食和药材交易大会结束,和去年不同的是,佟安宁旗下的佟氏商行买了大笔的粮食和药材,将周围的库房都囤满了。
七月二十八清晨,辰时,佟安宁起床,看了看天色,仍然灰蒙蒙的,看着似乎有雨,怪不得天气这么闷热。
院子中,佟安宁养的五只狗见她出来,时而欢喜地摇着尾巴,时而夹着尾巴在狗圈里不停地转圈。
佟安宁注意到,狗圈的两侧墙角都被刨了几个大坑。
照顾狗的太监见状,躬身解释道:“启禀主子,这些坑是它们昨天夜里挖的,奴才等一下就去填平。”
佟安宁顿时皱起了眉头,示意将它们放出来。
狗圈的门一打开,其中两只冲着门口就冲去了,有一只朝着冲出门的两只叫了两声,那两只狗连忙回来,绕着佟安宁不停地转圈,时不时用脑袋拱着她,或者用爪子趴着她往外推,还有两只狗咬着佟安宁的裙摆,往外面拉。
珍珠在一旁纳闷,“它们这是饿了?”
小太监答道,“才喂过吃的。”
佟安宁顿时环顾四周,一边拍着狗狗的脑袋安抚,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曹祥,你去致知馆看一下鸽子。珍珠去钦天监问一下,询问宫外怎么样,琥珀,你去宫里问一下,宫里的井水有没有变化,小夏子,去看看宫里的湖水有没有变化……”
佟安宁感觉小心脏砰砰直跳,心跳如鼓声一般,在耳边回响,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
佟安宁身边亲近的几个人也都神色绷紧,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地跑出去。
“去乾清宫!”佟安宁绷着脸,仰头看着天,脸色看起来比头顶的天还阴沉。
在去乾清宫的路上,佟安宁顺便让人通知了伊哈娜他们,至于其他人,现下没有康熙的诏令,估计也不相信这些。
太监们架着佟安宁的步辇在宫巷中飞驰,仿佛一阵风一般,引得过往的宫女太监侧目,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乾清宫,佟安宁不等步辇停稳,连忙冲了下来,差点被绊倒在地上。
这个动作吓得周围人心跳加速。
“唉吆!佟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小心摔着。”
看到佟安宁仪仗队伍,出来迎接的梁九功被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上前道。
“皇上表哥呢!”佟安宁连忙问。
现在这个时候早朝应该完了吧,而且梁九功也在这里。
梁九功上前扶着她,“皇上刚才才下完早朝,佟主子,有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在就行!我有重要的事情!”
佟安宁一边说,一边踏进乾清宫,见康熙坐在正殿看奏折。
顾不得请安,上前拉住康熙的胳膊往外走,“我有要事和你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什么事?这么早来找朕?”康熙顺着她的力道起身,由着她拉着他往外走。
否则以佟安宁的力气,别想拉动他分毫。
“先出去再说!”佟安宁快步将人拉了出去,顺便远离了乾清宫宫殿。
然后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深呼吸,想让自己平复下来。
康熙见她这样,顿时担心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眸色的双眸里满是担心和心疼,“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
佟安宁拉下他的手,一脸郑重道:“皇上表哥,刚才我养的那几只狗拉着我往外跑!”
梁九功一头雾水,佟主子是在开玩笑吗?还是现在迷糊了,没有清醒。
“说什么胡话呢!”康熙一头黑线。
佟安宁火急火燎地将他拉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奇事”,弄得自己差点出事,想到此,康熙抬手就要给她一个脑嘣。
手才抬到佟安宁额头,他动作一僵,忽然想起去年佟安宁养狗的用意,顿时瞳孔猛缩,呼吸一滞。
佟安宁见他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我已经让人去查探宫中其他各处,也让人去钦天监问了,相信马上就有结果。”
康熙见状,也顾不得其他,撩起袍子就要往乾清宫走,他要拿东西。
“皇上,你可不能再进去,有事告诉奴才,奴才去拿!”梁九功也明白过来,一把揪住康熙,不管佟主子说的是真是假,这时候怎么能让康熙再进殿,没见佟主子刚才也是拉皇上出来吗。
一不小心真发生地动,皇上出了事,大清的天也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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