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天外人日子过得好,心里没烦恼,不像你们,十几岁就成家,就你这个年纪,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大学是什么。”
“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学塾。”
“有多大。”
“……占地大概跟皇宫那么大吧,好一点的可能更大,学校里好几千人。”他对上萧钦时漆黑的眸子,道:“好奇了?”
萧钦时道:“为什么这么大。”
“因为大学里面有很多专业,学文的,学理的,学琴的,学医的……”见他听的认真,穆云间推了推他,道:“下去。”
“你还没说完。”
“下去再跟你说。”
萧钦时直接把身体瘫在他身上,脑袋往他脖子里一钻,道:“那不听了。”
“……”真想把头给你打掉。
他不想听,穆云间也懒得说了。
屋内点着火盆,萧钦时的身体也被他暖的热了,但因为他体质的原因,穆云间还是觉得有些凉丝丝的。
他费劲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又有点昏昏欲睡。
“穆云间,你生辰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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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⒕()_[()]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穆云间随口问:“你呢。”
“我要为所欲为。”
“……”穆云间用力把他掀翻,自己拧着眉侧过身子,朝他胸前一钻,稍微舒服了点,道:“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萧钦时伸手捏他的耳朵,到底没舍得真的揪,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你没有感情。”
临近过年的时候,萧素素又给萧钦时寄了信,说西京的雪就那么一点,好想来北境感受一下半人高的雪,还有在冰冻三尺的湖上冰嬉的感觉。
穆云间裹着斗篷,和萧钦时一起阅读她的信,笑道:“这丫头……”
一张掀起,还有一张。
萧素素写信总是很厚,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跟流水账似的,甚至当天吃了什么都会说。
而且总是一式两份,一份给虞昭,一份给兄嫂。
相当体贴。
在末尾的时候,她提到:“父皇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遣散了后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母后有多情深意重呢。”
“他的伤势没能好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上受寒落下了病根儿,不能见凉气,也不能见油烟,辣的都不能吃了,不然就咳个不停,师兄只好留在了宫里,专心为他疗养……”
穆云间看了一眼萧钦时,他淡然地翻开了下一页。
穆云间便跟着去看,瞧见最后一句突兀的话:“快过年了,能给我寄一张嫂嫂的画像吗?”
“……”萧钦时抬手就要撕信,穆云间急忙拦住:“干什么,人家又没别的意思。”
萧钦时黑着脸:“她就是相中你了。”
“胡说八道。”穆云间把信收好,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每次收到信都不回,她肯定是故意气你。”
“我现在就去回。”萧钦时直接移到桌前,大手一挥——
滚远点。
穆云间没搭理他。
萧素素的信一直都是他回的多,因为萧钦时觉得她的信很无聊,但每次穆云间拆信的时候,他都要挤过来一起看,目不转睛的,也没见真觉得无聊。
就这样互相通着书信,穆云间也在逐渐了解着西京的情况。
比如萧不容居然真的改过自新了,足足半年都没有找过女人,萧素素用匪夷所思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吃惊和讥讽,之后又半年之后,她的语境改为了担忧——
“母后都不理他了,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这封信之后,萧素素的信件就开始减少,不再长篇大论的叙述流水账,每次来信都是问安或者别的什么。
从字里行间来看,萧不容的病情似乎有加重的情况。
又一年后,一件喜事从西京传来,萧素素要成亲了。
这样的大事,他们自然要亲自前去贺喜。
准备收拾的时候,却又接到了萧素素的家书:哥哥嫂嫂,见信安。
我和楚煦要成亲了。
() 父皇说要给我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我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你们可以来西京看我么?
信上滴着一滴水渍,穆云间忽然想起了那日明宫之中,身影佝偻,鬓角斑驳的天骄。
捏着那封信,心情沉重了起来。
一行人从北境出发,前往西京。
萧素素的婚礼确实很盛大,穆云间与萧钦时一起目送她上了花轿。
在他们的身前,站着瘦骨嶙峋的萧不容,还有依旧端凝明艳、只有鬓角染上风霜的虞皇后。
仪式结束之后,穆云间与萧钦时回到了暂居处,虞昭则随萧不容一起回了宫中。
宫中燃着熏香,还有浓郁的药的苦味。虞昭坐在椅子上,看着靠在榻上微微喘息的萧不容,双目之中隐隐有些痛楚。
不过两年半未见,他已经双目凹陷,头发白了一半,全然像是进入了知天命的年纪。
萧不容跟她问候:“姐姐,过得还好?”
虞昭嫣然一笑,目中泪光隐现:“看到你这么不好,我便哪里都好了。”
萧不容先是低笑,而后大笑,伴随着沙哑的轻咳。
眼中却满是快意。
“姐姐这样说,我便心满意足了。”
那一夜里,因为公主的大婚,整个西京灯火通明。
那一夜里,虞昭陪着萧不容聊了一夜,两人皆眉开眼笑,仿佛放下芥蒂,重归于好。
那一夜里,穆云间与萧钦时手指紧扣,相拥而眠。
那一夜之后——
萧不容宣布退位让贤。
新帝携手他的男后,登上了那个天下最尊贵,也最冰冷的位置。
从此,山河永驻,岁月静好……
前提是新帝能改掉某个臭毛病的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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