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如同倒立尖锥的钟乳石蜿蜒而落,在地面上囤积成小小的水洼。
位于地下的甬道四通八达,嵌入墙壁深处的烛台,散发着悠悠烛光,在墙壁上倒映出略显狰狞的阴影。
四周的墙壁上还有被开凿刻画过的痕迹,却因为漫长时间的腐蚀,已经让人分辨不出原本的壁画。
一切的痕迹都证明了,这处地下建筑年代久远。
“嘭——嘭——”
密集如同雨点的闷响在甬道内不断回放,金铁和利爪撕裂皮肤,褐色的血液溅撒墙壁。
急促的奔跑,尖叫与大笑,甬道的深处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厮杀。
头疼欲裂,脑袋似乎要被撕开,无数繁杂的思绪与记忆涌入脑海,斜靠在墙壁上的青年面色苍白,唇边还挂着刺目的殷红。
两三个年轻人背对着青年,用身体将他护在身后,正紧张兮兮地望着更远处的激战。
没有人注意到,被他们护在身后的同伴,呼吸短暂的停止过。
眼帘不安地剧烈颤动,终于挣脱了窒息般的梦魇,楚砚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阴暗陌生的环境,楚砚来不及思考太多,瞳孔皱缩,视线却牢牢被不远处的景象所吸引。
数个身影似虚似幻的鬼魂状生物时而从地底钻出,时而从墙壁冒头,面目狰狞,周身阴气涌动,伴随着喉间处发出的嘶哑低鸣,摩擦着人的耳膜让人心生烦躁。
楚砚还注意到,这些鬼魂的脖颈都被一条粗壮锁链束缚,而锁链的尽头,连接着被一只趴伏在暗处、竖瞳中隐藏着着森冷恶意的恶虎。
见此情形,楚砚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成语:为虎作伥。
而和伥鬼对峙的,则是一只半人高,毛发雪白,身后有着三条尾巴的雪狐,
雪狐身侧则伫立着一只脚踏祥云,周身棕黑皮毛,双眸大而黑,十分漂亮的战马,战马的尾巴正焦躁的扫动。
此刻,无论是雪狐,还是战马,一身保养得当的毛发,都被伥鬼偷袭出大小不一的伤痕,深褐色的液体凝固,看起来十分可怖。
当然,每当伥鬼靠近时,雪狐和战马的攻击也会让伥鬼的身形更加虚幻一分。
奇异生物出现在面前,楚砚下意识屏住呼吸,握紧双拳,却被手中锈迹斑斑的武器柄惊到,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窜入脑海,让他从世界观的重组中找到清明。
结合脑海中的记忆,楚砚皱着眉拼命催促大脑运转,快速分析着局势。
可以见得,鬼物的目标正是他们这群学生,学生?自己穿越的身份确实是学生,正是因为周学长的召唤物【汗血马】与老师的召唤物【三尾狐】的保护,他们才得以在这个狭小的洞口里保证安全。
至于“老师”,则在更深处的洞穴中,与更强大的敌人战斗。
就在这时,鬼物再次发出尖锐鸣叫,本就神魂不稳的楚砚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剧烈咳喘。
楚砚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同伴,两男一女立刻转过身,不安的眼中终于带上一抹欣喜。
“太好了,楚砚,你醒了?!”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连指挥汗血马的周学长,也抽空回头看了楚砚这边一眼,见楚砚没有生命危险,悄悄松了口气,立刻专心指挥起战马的战斗,分心的时间里,战马身上又多了处鬼爪抓伤的痕迹,周学长满是心疼。
楚砚压下喉中的腥甜,摇摇头,语气有些虚弱地询问记忆里的室友:“现在情况如何了,老师那边,还好吗?”
娃娃脸室友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摇摇头,还不等他开口解释楚砚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变故突生。
那道阻隔着的墙壁被一只面容狰狞,浑身肌肉虬结的黑猩猩一拳轰开。
楚砚听到身前的同伴们压低声音,隐含担忧的惊呼:“姜老师!”
烟尘散去,楚砚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场地中央,一个个子不高,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正和对面气质阴郁的男人对峙着,厉声质问:
“赵迪飞,你在遗迹中带人埋伏,打伤我的学生,你们牧羊人好大的胆子,是准备与我京大开战了吗?!”
“开战?等你和这帮小崽子都死在我手上后,京大想要报仇,或许会开战吧。”
赵迪飞伸出一根手指:“不过,你弄错了因果,我来这里不是因为组织的任务,而是听说你带队,所以,我决定狙杀你,亲爱的姜老师,你不会忘记当初差点杀掉我的事吧?”
姜老师沉声质问:“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打了个响指,赵迪飞轻笑一声:“bingo,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姜老师深吸口气,沉声开口:“你要报仇我奉陪,前提是,你放我的学生们离开,他们都是未来的希望,不该被你我的恩怨波及。”
“学生?当初我也是老师您的学生,您却对我一路追杀,现在您对学弟、学妹们这么好,我心里很不爽啊,而且放他们走了,还用谁来牵制姜老师呢?”
姜老师面带愤怒:“卑鄙。”
赵迪飞一耸肩,无所谓道:“在你们这些教书育人的好先生眼里,我们牧羊人什么时候不卑鄙呢?”
上一秒赵迪飞脸上还带着笑意,下一秒,赵迪飞就面色一狠,指挥自己召唤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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