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先他一步走到门边,隔着门上的透明板向外看。对面的房间被大副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门锁‘哐当’就掉了下来,屋内用来堵住门的东西瞬间坍塌。
肖遥看得心惊,回头看一眼林嘉。
正如同林嘉所说,具象化出来的东西真要杀人,鱼肚里的人又哪能抵抗。先前大副并不是无法打开众人的房门,只是少了信号。如同等候在门外的亡人,在等待人声的信号。
被大副破开的房间立即传出恐慌的响动,林嘉挤开肖遥,目光看去。
其他房间都保持着房门紧闭的状态,因为出事的房间就在对面,林嘉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大副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钢管,朝着跌坐在地上的人狠狠砸去。
这一击打,必然头脑爆炸脑花四溅。
然而,‘砰’得一声,整个船员生活仓都为之剧烈震颤。
肖遥忙问:“发生了什么?”
林嘉抬眸,透明板并不太干净,质量也就那么一回事。透过透明板,闫续的面容都有些模糊。
肖遥从这一巨大的声响中联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是……闫续……是闫续开枪了?”
是跟在大副身后的闫续开枪了,这声响声
势浩大,只有可能是枪响。不用关注着这一切的林嘉特地回答,肖遥胆战心惊地问:“他开枪……杀……了谁?”
林嘉抿了下唇,深深地皱起眉:“大副。”
肖遥立马:“操!疯了!真他妈的是一条疯狗!”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人瞪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大副的额头出现一个血糊糊的洞,很快地,黑漆漆的洞口里流淌颜色乌黑的血。
‘咚’,大副一头栽倒。
然而闫续并未收枪,他仍旧保持手臂平行地面,枪口对着原本的受害人,只是迟迟未搬动板扣。
好一会儿,辨别出跌坐在地上的仍旧是人后,闫续才收起枪:“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那人是新人中的其中一个,受到惊吓,黄褐带着骚味的液体从他下//体溢出,慢慢地与地板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他脸上是喷溅的血点,翕动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言。
林嘉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动静,嘴上问:“杀了具象化会怎么样?”
“本该存在的具象化没了就得有人来填补。”回想到什么恐怖记忆,肖遥声音都有些颤抖,手里的手电筒险些没有拿稳,“我第一次进鱼肚的时候,我和另一个新人一起,那天具象化了一个婴儿,当天夜里婴儿就爬着找上门来了,跟我一起的那个新人就把这个具象化给弄死了。后面一直没出什么事,就在我以为可以杀具象化保命的时候,我日他吗……”
肖遥现在想起还要起一层鸡皮疙瘩,“没过两天他嘴里就‘咿咿呀呀’地叫,后来开始砸吧嘴,我踏马回头一看,他嘴里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奶/嘴,能想象吗?我日,那么大个男人,一嘴的胡茬,在晚上嘬奶嘴……”
肖遥还在描述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说跟他一起的新人变成了‘婴儿’的具象化,由他去完成原本的具象化要做的事。
林嘉看向闫续,皱着的眉慢慢展开,最终变回冷漠的模样。
他还以为杀了具象化会牵连其他人,既然不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唯独有些意外。
肖遥发现了他的意外,以为外边又发生了新的情况,赶紧问:“又怎么了?”
林嘉没什么感情地看一眼闫续,说:“只是没想到他会管队友死活。”
肖遥等心里的惊骇褪去大半后才说:“不是陈副让他来的吗?闫续这个人疯狗一样,见谁都咬,一心想弄死我们这群人,他能有什么好心,更不可能以身涉险去救鱼肚里的队友。整个管理处里,也就只有陈副稍微有点良心,比较能够体恤我们这些底层人的不容易,多半是陈副下的命令,让他管我们这些人。
末了,肖遥烦躁地望一眼林嘉:“现在不仅要防着鱼人变异,还要防着闫续变成大副。真是疯了,他管新人死活不管我们这些人死活,他要是变成大副,肯定比大副更难搞。他妈的,怎么想的啊!”
大副杀人用的是钢管,被杀者还有逃生的机会,但闫续手里是他妈的枪!
“不知道。”林嘉哪知道闫续怎么想,以命抵命这种事,是林嘉永远不会做的事,“可能他活腻了吧。”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
林嘉打开门,敲门的人是闫续。
闫续看他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林嘉的评价。他什么话也没说,又赶去敲其他房间的门,把船员生活仓的人都叫出来后,闫续不以为然地陈述了自己杀死大副的事。
“不好意思,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后就开枪了。”闫续笑着说:“是这样的,杀了具象化会成为具象化,具体什么时候会成为具象化,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在我变异之前杀了我。”
把枪勾在手指里,“不过我这个人爱面子,不想太草率得收场。”
“听天命指示吧。”闫续半蹲下来,拨动了一下枪管,让枪在地上打转,看着是枪口指着谁就是谁的意思。
枪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慢慢停下来。
闫续抬头,看到原本枪口指着的人早有预感地和旁边的人互换了个位置。
闫续:“……”
他没面子地站起,“我说,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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