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六楼附带的天台上,宋遇和简今兆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简今兆盯着宋遇的背影,
只见他从口袋中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这才偏头询问,“简老师,我抽根烟,介意吗?”
“……”
简今兆有些意外宋遇也有抽烟的习惯,也觉得他的提问没必要,“我要是说介意,你会不抽吗?”
宋遇轻笑一声,轻车熟路地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他看着烟雾渐渐升起,却没急着去抽,“说起来,我这抽烟的毛病还是跟小演学的。”
简今兆听见他提及俞演,眸底晃过一丝抵触,“你最好长话短说,我没那么多耐心。”
宋遇转过身来直视着他,“你对小演是认真的吗?你们交往多久了?是炮友,还是……”
简今兆皱眉打断,“宋遇,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过问。”
“……”
宋遇抽了一口香烟,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敌意,“简老师,小演有和你说过他的成长经历吗?”
简今兆没回答,而是听着宋遇“发挥”。
“俞演应该没和你说过吧?他父母从小不管他,他一直是由我妈带大的。”
“我只比他虚长了几个月,我一开始记事的时候,其实很不喜欢他,总觉得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母爱。”
“他五六岁那会儿看着傻乎乎的,我哭着闹着表现出不喜欢他的样子,但他还是会小心翼翼地讨好我。”
“……”
简今兆没有接话,内心难得有些复杂。
他能够理解宋遇自觉母爱被抢走的占有欲,可他更心疼从小“寄人篱下”的俞演。
“后来有一天,小演从楼梯上摔下断了腿,被迫打着石膏躺在床上,他看见我妈接着放学的我回家时,憋着眼泪、忍着疼喊我哥哥。”
也就是那次的意外事故,宋遇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俞演的大致身世和遭遇,从那一刻,他的想法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原来,俞演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要不是因为拿钱办事,他连自己妈妈的爱护都得不到。
当然,这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想法,宋遇是不会告诉简今兆的。
宋遇斟酌了一下措辞,“从那天起,我才从真正接纳了他,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我都会紧着他先来。”
因为他知道,他只需要稍稍扮演起了“好哥哥”的角色,俞演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像小狗似地会把自认为一切好的都给他。
“简老师,你知道吗?小演小时候可黏我了。”
“他又怕黑又怕打雷的,哪怕我妈给他准备了单独的房间,他每次都会带着小被子来找我,想要我陪着他一块睡。”
“对了,他还有个改不掉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总喜欢蹭我的颈窝。”
“……”
宋遇自顾自地回忆着说出了这番话。
简今
兆明知道他带着故意炫耀的成分,但内心还是晃起了丝丝点点的涟漪。
宋遇暗中观察着简今兆的神色,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许醋意,只可惜徒劳无功。
其实,在这些回忆里还是有“添油加醋”
的成分,就比如:
哪怕知道俞演会在雷雨天气因为害怕来找他、恳求一块作伴睡觉,他却会由着恶劣的念头作祟,故意装睡不开门,任由对方敲门呼唤。
再比如,偶尔过年回老家,他们必须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时,他总是会把下意识蹭着颈窝、寻找安全感的俞演推开,并且再三用着“怕热”
的理由不允许他靠近。
“等到上学后,我们开始住校,小演黏人的习惯还是没变,初中也好、高中也罢,往往开学不到一周,别人就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当然,最为人熟知的还是俞演“有钱少爷”的身份。
有时候,宋遇也会感叹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明明吃着同样的饭菜长大,俞演一进学校就可以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好在,他可以轻松利用俞演得到物质方面的一切。
“后来,小演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叛逆期,抽烟、喝酒都是那时候学会的,最严重的时候,他压根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但唯独还愿意见我。”
“……”
简今兆依旧不吭声,任由宋遇唱着早就排练好的独角戏。
“简老师,你知道小演怎么会认识你的吗?因为我那时候很喜欢你,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入圈前确实是你的影迷。”
“我看完了你的每一部影片,小演就是在我这儿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演员。”
“他甚至还很捧场地说过,要是我当了演员,肯定比你还出色。”
宋遇燃尽最后一口烟,看向简今兆,“别介意啊,他说得是玩笑话,简老师你的成就,自然是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简今兆嘴角微弯,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宋遇的暗暗挑衅,“不介意,我了解俞演,这话倒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
“……”
简单一句驳回,反倒让宋遇的笑容凝固。
这句话,不过是他模仿俞演的口吻编出来的,真正的情况是——
宋遇对娱乐圈的光鲜亮丽动了心,才问了句:“你说,我当演员会不会比他做得好?”
而俞演充其量只回了句:“你和他比什么?做自己不好吗?”
“不!你不了解他!”
眼见着自己说了那么多都没能让简今兆落俞下风,宋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地位都不合适!”
“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我才是能和他一块并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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