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的声音在被子里,显得有些沉闷。“睡觉?哪种睡觉,睡素的还是睡荤的?”段柏庭: ".…
她不依不饶,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房间唯独只开了盏落地灯。光亮是最舒缓的那一档,可见度低,但仍旧能看清身侧人的大致轮廓。
譬如段柏庭优越的侧颜骨相。他的眉骨与下颚线都有种张扬的凌厉感。
宋婉月胡搅蛮缠: “你又不说清楚,万一我胡思乱想……”
他忍无可忍,用手捂住她的嘴,将人紧紧搂回怀中,不给她再出声机会。"素的,闭嘴。"
她满意地在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独属于他的好闻气息: "哦。"
黑夜安静了没多久。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再次响起,很轻,刻意压低过一般。"段柏庭,我好喜欢被你抱着哦。"
没有等来回应。她不满,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气,委屈道: “又不理人,你听到没有。”
放在她后背的手比方才用力,将她抱得更紧。说话语气也明显柔和许多: “听到了,快睡。”
她听话的点了点头: “哦。”
这一觉睡得尤为踏实。
早上还是覃姨过来敲门,宋婉月才从段柏庭的怀里醒来。体质问题,一入秋冬,她的手脚就容易发寒。尤其是晚上。
哪怕家中开了暖气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小的时候妈妈给她试过电热毯,但她容易上火,后来换成暖水袋。维持几个小时就不发热了。
如今抱着另外一个人睡,二十四小时发热的人形暖手袋。手沿着他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放在他的腹肌上。脚则贴着他的小腿。宋婉月的身上也变得暖烘烘。
她赖床,哼哼唧唧不肯起,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段柏庭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按照他以往作息,六点晨跑,七点去公司。他的睡眠质量一般,浅眠易醒,睡觉的时间也比普通人要短。
昨天可能太过放松,睡得沉了些。他松开手,正要起床。宋婉月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撒着娇: “再睡一会嘛,还有时间。”
段柏庭替她将被子盖好: “你自己慢慢睡。”
>宋婉月不肯松手,开始耍无赖: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段柏庭起身,她也跟着起身,双腿夹着他的腰,细白手臂搂着他的脖子。
眼睛都没睁开,喉咙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再睡一会,一会会儿,好不好,好不好嘛。”
段柏庭被她缠的头疼,给了最后的让步: “半小时。”
得了逞,宋婉月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重新趴在他怀里睡了个回笼觉。
说半小时还真半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宋婉月见好就收,这次没有继续在床上赖着。洗漱换衣服,饭厅内,覃姨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段柏庭穿戴整齐,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蓝宝石袖扣。下楼梯的同时,他熟练地为自己打好领带。
宋婉月喝着豆浆,从他出现的那一秒,她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他。
至少在当下,她终于理解了静香为什么如此抵触嫁给那个秃顶男了。哪怕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嫁给一个大帅哥,每天早上看到这样一张脸,心情也会变得清爽愉悦。
段柏庭拖出椅子落座,单手调整了下领带。覃姨知道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给他准备了一杯美式。
前方的电视正播放财经新闻,主持人对股市大盘的涨跌进行讲解。
段柏庭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看着。
宋婉月也听不懂,刀叉切下一小块吐司,蘸了点蜂蜜和黄油。她吃饭很慢,从小养成的习惯。妈妈说过,吃饭要细嚼慢咽,食而不言。
段柏庭偶尔会将目光从电视上挪开,看她一眼。
见她低着头,纤长睫毛遮住眼睛,小口小口吃着饭。皮肤白净娇嫩,鹅蛋脸型,满是胶原蛋白。咀嚼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大概是还没睡太醒,眼睛半睁不睁,吃着吃着动作就停了。举着刀叉的手就这么搭在饭桌边上。
脑袋一点点垂下。在额头快碰到餐盘时,段柏庭伸手拖住。
她猛的惊醒,坐直了身子,那双惺忪睡眼看着他: "地震了吗?"
瞧见她这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段柏庭失笑: “你要是困的话,再上楼睡一会。”
"不行的。"为了节省时间,她摒
弃掉细嚼慢咽的好习惯,三两口就将那片法式吐司吃进肚子里, “我要是再迟到,又该被嘲笑了。”
她可还记得那句传遍公司的——跟着宋姐混,一天饿九顿。
段柏庭眼眸微眯:“谁嘲笑你。”
宋婉月不好意思跟他说。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要和他说了。
覃姨见她这么困,笑说: “我给你泡杯咖啡提提神吧。”宋婉月摇头: “不用这么麻烦。”她把段柏庭面前那杯端过来,喝了一口。整张脸顿时苦到扭曲: "你没放糖啊?"
覃姨在一旁轻笑: "柏庭喝咖啡不放糖的,我再去给你泡一杯加糖加奶的。"
段柏庭的视线落回面前的咖啡杯上。白色陶瓷的,此时杯沿多出一个唇印,很淡,很浅。
他轻轻转动咖啡杯,指腹似有若无的在那个唇印上摩挲。眼眸低垂,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傻子,
好不容易把嘴里那股苦涩的味道给消除掉,宋婉月的瞌睡也彻底没了。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打卡时间还剩半小时,来得及。上楼拿了包,照镜子的时候嫌和今天的衣服不太搭。她对自己的外在尤为重视,必须从头发丝精致到后脚跟,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处才行。
衣服换了好几套,选来选去,最终才选定一条小香的格子裙。发型是侧分大波浪,就连发尾卷翘的弧度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磨磨蹭蹭浪费掉十多分钟,让充裕的上班时间再次变得匆忙起来。
着急忙慌下了楼,一边换鞋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正好看到那辆深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段柏庭甚至下车抽了根烟。
覃姨端着盆栽出来,笑道: “一直在等你,等好久了。”难怪刚才一杯美式都能喝那么久,原来是特地在等她。
宋婉月莫名心口一暖: "怎么不催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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