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天空毫无预兆的阴暗了下来,乌云压城,风雨欲来。
霎时间,天空开始下起雨,从淅沥沥的小雨又骤然变成漫天的大雨。
雨水落在车窗上,啪嗒一下散向四周。
雨刮器有规律的摆动着,周鸢在十字路口耐心的等待着红灯变绿。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公园那边有一棵雪松,和周围半高的树木截然不同,它孤零零的屹立在车水马龙里。
周鸢莫名的想到了今天寺庙里的男人。
明明光线昏暗,注意不到他是否剃度、是否身着袈裟,可她注意到了男人闭上眼睛后流畅锋利的面部轮廓,修长的脖颈和微微凸起的喉结。
似山涧雪松,有种存在颗粒感的、如有实质的异性魅力,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的性张力。
周鸢思及此处,立刻摇了摇头,男人身在游客禁止入内的殿内,极大的大概率是出家人,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出家人”身上,联想这么多?
踩下油门,车辆平稳的向前行驶,刚刚的胡思乱想全部被甩在脑后。
于周鸢而言,他不过是一个生活里压根儿不会被记住的路人,如果再要有什么形容,那就是长得有些帅气的路人,仅此而已。
周鸢回到家,把换下的衣服扔进脏衣娄里,明明没有被雨水淋湿,但身上还是沾染了一身潮气。
做完这一切,电话铃响起。
朋友家人一般都用微信通话,绝大部分时候,只有同事和广告推销才会打电话。
周鸢拿过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社区的同事。
同事们早已经在微信上拜过年了,关系也没有好到要再特意打电话联络,周鸢心里有点不想接,但没办法,还是接起来了。
“小周,过年好啊!”故作热络的声音响起,“是这样的,我孙子有点不舒服,要去趟医院,下午你能不能来值个班。”
给她打电话的是同事程芳燕,快五十岁了,仗着自己年纪大、快退休,经常迟到早退,最近入户走访时,她都干脆直接回家,周围的同事不少看不下去的,还拿她没办法。
周鸢在回了句“过年好”之后便抿着不说话,听程芳燕一个人说个不停:“我住在城北,离这开车还要半个小时,你就住
在这附近,走路不用十分钟就到,大过年的,帮姐个忙。”
他们负责的社区是江坞数一数二、甚至全国都排的上榜的小区汤鼎国际,周鸢家不住在这里,但离得也很近。
周鸢的同事大多数都是外地考过来的,他们值班的日期也都排在初四之后,本地同事不多,周鸢是离家最近的。
离家近上班通勤时间短,每天能节省下来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对周鸢来说是好事。
只是上了班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简单,领导和同事一听你家就住在单位附近,什么加班送材料这样的小事,很容易就落在周鸢头上。
就像今天程芳燕这样推脱值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像程芳燕这样说,就是笃定主意要离开了,周鸢无奈最后还是去了办公室,大概还有三个小时下班,今天值班的还有一位和周鸢年纪相仿的同事林依。
林依看到周鸢进来,愤愤开口:“程姐又让你来了,她孙子,还不到一岁,都不舒服多少次了?还专挑她事多的时候不舒服,小小年纪,真是‘懂事’。”
“谁会乱说自家小孩啊。”周鸢不觉得程芳燕会做这么缺德的事。
“你不知道,她口中的不舒服,就是小孩子饿了哭、尿了哭,那几个月的小孩,哭一哭很正常啊,没见过谁家养孩子这么矜贵。”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人,林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些。
周鸢:“。”
她还真没想到。
林依继续说:“而且她今天下午不想来,估计是觉得要统计的内容太多,想偷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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