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几乎挑花了眼,所幸锦翠阁给客人准备了茶水糕点,可坐下来慢慢挑。
她边吃茶边翻看,这时隔壁屋子进来几人,隐约听见其说话。
"听说梁府的管家亲自去牢里保的人,足足六七个呢。"
“到底是谁送进去的?居然还真关了这么多天。”
"这京城地界也不只他梁家有势,不还有睿王府么?"
那人语气惊讶: “你的意思是,梁府的家丁是睿王府送进去的?他们怎么就得罪睿王了?”
"好像不是得罪睿王,而是冲撞了容世子的马车,当时宋家四姑娘在马车上。"
“哦,原来如此。”
"难怪娴妃在宫里被皇上斥责了,梁家这般蛮横的人家这次竟然也没敢说什么。"
“哎……你觉得这块布做披帛如何?”
/>隔壁说着说着改了其他话头,阿黎便也没再留意,继续选花色。最后,她花了一个上午,总算将所有花样子挑齐全。上马车后,她揉了揉眉心,说: "成亲怪累人的。"
凝霜好笑: "女子一辈子就这一次,自然是要多花心思的,况且旁人家想这么累都羡慕不来呢。"
阿黎叹气: “可事情都堆到一块了,忙完今日,明日还得收拾东西去书院,接下来就是准备结业的事。可这还没完,柳嬷嬷得跟着去教导,我恐怕连下学的空闲也没了。"
她说: “旁人成亲也就累那么几日,我这是得忙半年啊。”
她话落,凝霜好笑。正欲开口说话,马车猛地晃了下,她猝不及防撞上对面,撞得脑袋生疼。"姑娘你没事吧?"爬起来后,赶忙去察看阿黎。
此时阿黎也整个人趴在地上。
凝霜问: “姑娘,撞着哪了?奴婢看看。”
"慢点……疼……"阿黎适才倾倒时胸口撞上了桌角,她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怎么回事?”凝霜拉开车门,质问车夫: “你怎么架马车的?""凝霜姑娘,”这时千凤走过来,说: “不怪车夫,是马车被人动了手脚。"
凝霜一听,惊讶。
阿黎愣了愣: "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她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而且这辆马车是她专用的,定是有人针对她。一个护卫检查了情况,过来禀报说: "小姐,车牙子被人截断了。"
车牙子是承重车身的,截断车牙子那整辆马车就废了。幸好马跑得不快,若不然伤得更重。千凤在一旁听了,立即道: “姑娘受伤了,快去请世子来。”居然有人敢动宋槿宁,这事恐怕触了容辞的逆鳞。
容辞是两刻钟后从官署赶来的,彼时阿黎已经去了就近的御马巷歇息。所幸御马巷里就有大夫,容辞赶到的时候,大夫正在给阿黎看伤。"世子放心,宋姑娘无大碍。"大夫道: "只是摔破了点皮,用药擦一擦就好。"
“另外就是……”
“是什么?”
大夫看了看阿黎,些许无奈: “容世子不妨自己问吧。
”容辞坐过去。
阿黎可怜巴巴地靠在软榻上,举着胳膊给他看: "这里破皮了。"
容辞捉着她的手细细察看了会,果真是胳膊肘的位置破了皮,许是上过药的缘故,此时看起来通红一片。
"还流血了?"他问。
大夫道: “破皮泅出血实属正常,擦些药膏,过两日就能好。”"还有哪处受伤?"容辞问。
阿黎抿唇,低声说: “也不是伤,就是撞了下,有点疼。”
“哪疼?
"容辞哥哥别问了,”阿黎怪难为情: “反正没事,我自己擦些药就好。"
“都不知伤得如何,怎能乱擦药?"容辞坚持道: “伤哪了?我看看。”
阿黎难以启齿,憋得脸都红了,好半晌才支吾说: “胸、胸口。”
容辞沉默,瞥了眼老大夫。老大夫会意,当即收拾医箱告辞离去。
默了会,容辞说: “阿黎稍等,我书房里有一瓶上好的药膏,用后不会留疤,我去让人取来。”
容辞起身出门,千凤等在门口。
"怎么回事?"容辞问。
千凤回道: “主子,车牙子坏了,有尖锐工具截断的痕迹。”
容辞阴沉着脸: "出门前没检查?"
千凤低下头: "属下疏忽,愿领罚。"
"是该罚,今日幸好只是摔破皮,若歹人要她的命,你拿什么交代?"千凤跪下去,没说话。
容辞压下心里的怒意,问: “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暂时不知,但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属下猜测有两人较为可疑。"
"说。"
"一是玉敏郡主,二就是梁府的二公子梁俊淮。"
千凤推测道: “背后之人只是截断车牙子,想来是想给阿黎姑娘点苦头吃,无意要她的命。既然不是深仇大恨,应该不是主子的仇家。这么看来,也只有玉敏郡主和梁俊淮曾跟姑娘有过节。"
>阿黎平日不与人为敌,近日有过节的当数这两位,而且也只有这两位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惹容辞。容辞听后,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
“查清楚后,速速禀报我。”
“是。”
没多久,侍卫从书房取药回来,容辞转回屋内。
阿黎见他进来,迅速将衣襟掩上,微微不自在。
胸口的伤就在锁骨下方位置,还好……还好有肉抵挡了些许,没撞到骨头,但也很疼。容辞拉了个圆凳坐在她面前,温声问: “还疼吗?”
“嗯。”阿黎低头。
容辞默了默。
“我看看。”他开口。
"啊?"
“看看……”容辞抬眼,正色道: “看过我才放心。”
阿黎难为情地咽了咽喉咙,伤在那种隐秘的地方实在羞耻得很。她都快哭了: “容辞哥哥,真的无碍。”
"无碍你适才还看?"
“我就看了一眼,只青了一小块,没流血也没破皮。”"那我更要看了。"
上辈子,阿黎的身子他哪里没看过?在他看来无甚羞臊的,况且他眼里只有伤,并无其他。自认为君子之举,看得。
阿黎见他坚持,迟疑了会,索性心一横,闭上眼。她红着脸说: “你来吧!”
容辞动作顿了顿,缓缓伸手解她衣襟,问: "哪边?"
"右边。"
容辞剥下右边衣襟,往旁扯开,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来。笔直纤细的锁骨下,果真瞧见一块青紫的痕迹。
他用手指按了按,阿黎轻喊出声: “疼呢。”容辞了然,确实伤得不重。
“有些瘀青,"他说: “还是得上点药,不然会疼许久。”阿黎闭着眼, “嗯”了声,脸颊越发地红了。虽说两人已经熟悉彼此,也拥抱亲吻过。可大白天的,他解她衣襟上药,她还是觉得很羞人。
她说: “容辞哥哥你快点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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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目不斜视,专心帮她上药。药膏微凉,而他指腹微热,他动作慢条斯理,可渐渐地,竟是觉得整个室内都热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这一世的阿黎竟是比前两世还丰腴。她平时看起来是偏瘦的,况且时下京城女子以瘦为美,阿黎便常食素。此前容辞一度担心她过于瘦对身子不好,竟不想…...
许是瘀青的伤格外疼,又或是容辞动作重了些,阿黎喊了声。她声音娇软撩人,听得容辞手臂青筋紧了紧。“阿黎,"他哑声道: "忍着些,上完药就好了。”阿黎带着哭腔说: “那你轻点。”
容辞无奈停下,眸子里像燃了簇火苗,正在疯狂灼烧他的意志力。偏偏阿黎此时毫无知觉,眼睫紧闭,香腮绯红,连抿着的唇也格外诱人。过了会,阿黎察觉容辞许久没动作,以为他上完了药。她睁开眼: “容辞哥哥,已经好了吗?”然而这一瞧,将她吓得大跳。容辞紧紧盯着她,气息浓郁而危险。
“阿黎…”
倏地,他捧着她的脸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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