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疲惫得就好像……他就要没有力气了一样。
我这个时候,也只能模模糊糊地想,啊,父亲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呢?哥哥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而已啊。
“是啊。”他说,“真的是……一群笨蛋。”
哥哥自己也没有发觉吧,他扣着我的手慢慢用力了,用力到……我原本已经模糊下去的视线因为这份突如起来的外力而变得清晰起来。
清晰到可以看见,在哥哥猩红的眼瞳中,三枚勾玉旋转着连接起来,变成了手里剑般锋利的形状。
锋利得……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撕裂什么,想要割开什么一样。
我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触及……或者说,想要阻拦那快要破裂的锋刃,然而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宇智波鼬的眼睫之前,他已经回过神来。他低下头来,原本猩红的眼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纯黑,尽管黯淡,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哥哥。”我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或许只有他能回答的问题,“止水是为什么死的?”
宇智波鼬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终于睁开眼睛,注视着我,没有退让,也没有逃避,而是平静地给出了他的回答。
“为了大义。”他说,“为了更好的未来。”
“这样啊,我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手指从宇智波鼬的眼睛上移开,轻轻点了点他的眼尾。
“那么,哥哥不可以这么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让我都觉得陌生的冷静,“不可以因为大义伤害自己,不可以为了更好的未来死掉。”
我笑了一下,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不然的话,我会疯的。一定会疯掉——疯到无法活下去,疯到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看着哥哥,温柔地,迷乱地,近乎疯狂地注视着他。带着连我自己都无法明了的执拗与恳
切。
“答应我好吗,哥哥,答应我——答应我你永远不会像止水那样,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宇智波鼬注视我良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他说,“我答应你。”
于是我微笑起来了。
于是我终于松开他的手。
于是,昏昏睡去的我,没有看到他将手指抵在我的额头,没有听到他对我说那句“对不起,纯云罗”。
我只是在药物和重感冒的双重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做了一个下着雪的梦。
……
……
……
梦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深深的积雪几乎要将街道都掩埋起来。我跟着某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就算穿了厚厚的衣服,套上毛绒绒的雪地靴,积雪还是越过了我的膝盖,一直要灌到脚脖子里面去。
梦里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除了无边无际的大雪,还有无休无止的寒冷。
我抬起头,想要看清身边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的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了我在看他,那个人停了下来。
“很冷吗?”
模糊的光影中,有谁捧起了我的手。那双手很大,也很温暖。握着我被冻得通红的手掌,凑到唇边,呵出一团暖暖的白雾来。
“这样会好一些吗?”
那个人问我。
“嗯。”
小小的我笑起来,握住那双温暖的手,把冰凉的脸颊也贴上去,我听见那个幼小的自己的声音,带着依恋与撒娇的意味。
“谢谢哥哥。”我说。
“走吧。”
那个人牵着她,在雪地里迈开脚步。
“去吃一点暖和的东西怎么样?”
“好啊。”
小小的自己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着雪地上留下的一大一小的两列脚印。
然后,梦境结束了。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