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摇头,微微一笑,即将走进雨中之前举起伞撑开,一大半都倾斜向了她这边。
她就像是只松鼠,走路都不安分,总是蹦蹦跳跳的模样,全然不在意是否会因此淋湿。
他曾经提醒她注意天气,免得生病,她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笑嘻嘻地说:“因为我是小太阳呀,小太阳怎么会怕雨天呢?美少女会驱散一切阴霾!”她显然知道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
弗雷德里希从未见过这么真诚的人,她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意图,把一切都摆在了别人面前,又十分自信他们能够接受一个真实的她。
但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看不透她,包括她对他莫名其妙的喜欢,如果喜欢他的外表也算是一种喜欢。
只是弗雷德里希并不认可这种喜欢。因为这种喜欢,和喜欢一束漂亮的鲜花,一只可爱的小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他想要什么样的喜欢?他似乎也说不出来。
两人在餐馆里用餐。
安娜向弗雷德里希疯狂吐槽:“为什么还有选修课?是嫌弃每周二十节课还不够忙是吗?况且还有那么多作业那么多考试那么多论文!医学生的命也是命啊!”
她说话的时候,顺手把不喜欢的火腿叉到了弗雷德里希的餐盘里,又顺手捞出自己喜欢吃的培根,全然不顾对面青年的感受。
弗雷德里希并未有什么表示,她放进来什么就吃什么,“因为德国奉行全面发展的教育理念,我们的生活不能只有职业技能,还需要有健康的体魄,要有审美的能力。”
不得不承认,作为现代教育的发源地,德国在搞素质教育这方面确实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
安娜看了看四周的军校生,她还是非常怀疑这是小胡子的一个阳谋,素质高、体格棒、长相好的纳粹军官什么的最受小胡子的青睐了。
嗯,非常惭愧,她有看过一些希特勒×党卫军的同人文,辣眼中带着一丝丝离谱的合理性。
当然,这种脑洞现在说出来绝壁是要被拉去集中营枪毙的,她戳了戳餐盘里的黑面包,郁闷道:“可是我没有什么才艺啊!”
她的同学都太卷了,明明是医学生,却个个都会弹奏乐器,贝多芬啦巴赫啦通通信手拈来,还读高深的哲学着作,康德啦尼采啦黑格尔啦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东方来的惠子同学也会弹奏两样乐器,这让无才无德的安娜很是郁闷,她觉得自己好像刚进城的村里人。
弗雷德里希提议:“你的身体条件不错,可以选择赛马,击剑,或是拳击这样的体育课,也比较容易拿高分。”
安娜突然不想谈自己了,她两眼放光盯着对面的青年,“弗雷德里希,除了医学知识,你还会什么?”
弗雷德里希笑道:“会点钢琴,手风琴,萨克斯,游泳,击剑,拳击,赛马……”迎着安娜越发狂热的注视,他顿了顿,“就这些吧。”
“弗雷德里希,我要报钢琴选修课!”她发现弗雷德里希就是一个薅不尽的羊毛库,挖不完的宝藏男孩啊!
青年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曾听过安娜的歌声,那时候是在标本室里,怎么说呢,那是一种相当特别的感受,穷尽他毕生所学也无法形容那种感受,他只知道他的经历中从来没有人敢用那种恐怖的声音放歌,搭配标本室这个场景,那种诡异真的是无法形容,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只能庆幸当时索尼娅不在,不然她一定会被当堂赶出去。
面对安娜狂热的模样,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委婉地提醒:“中国有句古话,叫尺有所长,你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我觉得体育课程可能更好。”
安娜不乐意了,她可听不得别人的不看好,“弗雷德里希,你也听过我的歌声,很有音乐天赋不是吗?只不过还有待开发而已。”
弗雷德里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难以想象她怎么能得出这个可怕的结论。
安娜越想越觉得合理,她中二病犯了,相当膨胀,“我要开发自己潜力!我要迎难而上!我要与人生中的缺陷做斗争!我要变成完美无缺的安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路过的军校生不小心听到她的神经病式的发言,投过来的目光相当复杂,又以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弗雷德里希,仿佛在谴责他怎么把病人带出了。
安娜全然不在意,她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弗雷德里希,趁着他不注意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弗雷德里希,你会帮助我的是吧?”
弗雷德里希很少对一件事情感到后悔,但他此刻很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现在非常后悔,后悔和她说了他会钢琴这件事。
上帝啊,如果他有罪,请直接惩罚他下地狱,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
安娜不等他回话,就立刻信心满满地敲定了她的选修课方案:“我决定了,我要报钢琴课和拳击课,能文能武说的就是我!我的天哪,这可真是个天才般的计划!”
钢琴课可以更好钓到男人,拳击课可以在战争中更好教训男人。
她说着,突然捂住了脸,“天哪,以后我也要变成一个气质高雅,富有才华的淑女啦,嘻嘻嘻。”她把手放下来,托着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弗雷德里希,你会更喜欢升级版的我吗?”
弗雷德里希:“……”他更在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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