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声明:伏黑惠没有狗带!!!所以不可以殴打屑作者!!!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一个男孩要经历多长的旅途)”
不成调的歌声在偌大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像无处不在的幽灵。
神色惊恐的男人满头大汗地跑到一根水泥立柱后,双膝一软跪在积水里。他哆嗦个不停,几乎失手丢下手里的转轮手枪。裤子上洇出大片的水痕,分不清是地上的积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造成。
涔涔的冷汗沿着背脊滑下,他打开弹巢,还有……最后的两颗子弹。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才能称为真正的男人)……”
沙哑低沉的歌声越来越近,哼着歌的男人还用漫不经心的脚步打拍子。在现场唯一的听众耳朵里,这不亚于收割性命的死神挥舞镰刀发出的声响。
极度的恐慌中,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摁了好几下都没上好膛。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在生死关头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脸色惨白的男人瘫软在地,手枪掉进水里。水面荡开的涟漪使得那张脸扭曲得不似人形,他早该想到的,那帮得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等他出去就——
男人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沉在积水中的转轮,自己倒映在水中扭曲的脸,都随着消失的光明被黑暗吞没。
……怎么回事?他的大脑出现几秒钟的空白,像维修电脑的师傅把线路切断又再度接好。耳朵出现了幻听,仿佛有个肥皂泡在鼓膜上破裂,微不可闻的轻轻一声。
当污水灌进他的口鼻时,他才明白:原来那是人的意识消逝时的声音。
伏黑甚尔哼着不成调的歌,掷出的小刀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插进逃跑的目标背心,慢悠悠地吐出最后一句歌词:“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我的朋友,答案就在风中)”
孔时雨靠在车的引擎盖上抽烟,若有所觉地扭头看向废弃建筑物的入口。肩上扛着一个黑色裹尸袋的甚尔从黑暗的过道里信步走出,吓走两只停在窗台上休息的灰麻雀。
他掸掸烟灰,烟雾里长着两撇小胡子的脸露出精明和气的微笑,钱总是令人开心的。曾经扮演过刑事角色的男人掐灭烟头,丢进一旁丛生的野草,完全不担心引发火灾的潜在隐患,嘴里说的话也是相当没有诚意。
“恭喜,又一笔大买卖被你做成了。”
中介从口袋里拿出甚尔的手机扔给他,负责干活的一方举起线条结实的手臂,轻松抓住半空中飞来的通讯工具。
甚尔一边走一边摁下开机键,手机屏幕很快亮起,壁纸是叁张挤在一起表情各异的脸。通知栏显示有数个未接来电,号码很眼熟。
他拧起眉毛,眉心皱出深深的山字纹,嘴角也耷拉了下去。孔时雨打开驾驶座侧的车门,瞥见甚尔脸上的表情,挑眉调侃:“不过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出门前又跟惠闹矛盾了吗?”
虽然用词很委婉,但就差没把“你俩是不是又双叒打架”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出了点意外。”男人盖上手机的翻盖,抬手把肩上的货物一扔,大步走到驾驶座一侧挤开中间人上车。
“喂喂,伏黑你——!”看清甚尔脸上的表情后,孔时雨悚然一惊,剩下的半句话含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卡得他很难受。被撞到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他疑心这个神色坚毅冷酷的男人是不是用钢铁和岩石做的。
孔时雨明智地让开位子,站在原地目送甚尔上车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敢搭地狱直通车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没有脑子,除了工作,他可不想再跟伏黑扯上别的关系了。
暗自腹诽的中介走到黑色的裹尸袋边,蹲身拉开拉链。里头露出一张惊恐莫名,沾满泥水的男人的脸,孔时雨拍了几张照,发给雇主。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能把伏黑惹毛。这家伙平时赛马游艇可是一个不落,输掉那么多钱也没见他怎么心疼,扭头就去街边的小铺子里吃章鱼小丸子了。
嗯……让他想想,上次看到伏黑变脸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貌似是他送花去什么咒术高校读书来着,那几天的脸色真是臭到不行,干活都比以往卖力不少。
孔时雨也曾远远地见过几次花,再没眼力见的男人都不会否认她的美。漂亮得像是被上天情有独钟,一笔一画细腻雕琢的少女久违地激活他脑内沉睡已久的浪漫因子。
希腊神话中有个典故,皮格马利翁爱上自己的作品,他深沉的爱打动了阿佛洛狄忒。名为伽拉忒亚的雕塑被赋予生命,投入爱人的怀抱时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
瞎子都看得出伏黑甚尔对花有那种意思,那么问题来了。
惠是怎么来的?照两人的年龄推怎么想都搞不出那么大的儿子吧……伏黑惠上小学的时候花都快从咒高毕业了。他想起没离婚前陪老婆看的深夜苦情剧系列,优柔寡断的男主在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间摇摆不定,最后莫名其妙搞大了一个根本没露几次面的路人甲,变成五个人的爱恨情仇。
不排除那个看电视剧时抱着纸巾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之所以跟他离婚的原因是丈夫不合时宜的吐槽。
孔时雨打住思绪,点燃夹在指间的烟卷。他抬脚踢了踢脚边价值五十万美金的货物,环顾四周的荒山野岭,讲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嘿,老兄,要坐十一路公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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