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双臂,让手从女孩骨骼纤巧的肩头以及膝下穿过,虎杖轻巧地抱起她,动作已然十分熟练。分离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花对悠仁表现得格外依恋。
她把脸埋进少年渗出薄汗的颈窝,鼻翼翕动呼吸温暖带着潮意的味道,就像他从未离开。
虎杖开心的同时也有些苦恼,昨天事发突然,没有经验的少年只想到帮女孩买好最基本的贴身内衣裤——老实说,去女性内衣店购物比跑八千米还要来得刺激,他险些没顶住导购员小姐姐调侃意味浓厚的眼神,草草买了几件基本款便落荒而逃。
弄脏的小裤裤是肯定要换掉的,虎杖抱着花上楼,朝与脚印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脚印是从卧室门后出来的,数量乘以血量……他心里一咯噔,动作更加轻柔,生怕稍微激烈一些的刺激会让花更难受。
他用肩膀挤开门,一眼看到地板正中央有一大滩发黑干涸的血迹,往后是靠墙的床上睡得乱糟糟的被子和枕头,屋里没人,并且窗门紧闭。
猛兽般敏锐的直觉让虎杖抓住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警觉地环顾卧室,灵敏的鼻子分辨出空气里混杂的各种气味因子,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有除他和花以外的人来过。
少年的耳朵告诉他房间里没有第叁个人的心跳声,可他握住女孩肩膀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了。虎杖神色如常,神色冷静,泰然迈开脚步走进卧室,把环住自己脖颈的少女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床单上有褶皱和压痕,被子团得像只茧。他不在的时候,花就睡在这里。
穿在女孩身上的T恤下摆被微微掀高,虎杖飞快地瞥了眼花分开的腿间,崭新的内裤没有丁点血迹。他回头望向地上不知是哪个家伙留下的血迹,思索片刻后说了声抱歉。
长手长脚的少年单腿屈膝跪在床沿边,收紧掐细的漂亮窄腰横过女孩不赢一握的细腰。这回花没有被虎杖压得喘不过气,撑在里侧床面上的手避免了多余的肢体接触。虎杖的衣角下垂,露出最下方两块紧挨着裤腰系带的腹肌。
绷紧的大腿和撑直的手臂承担了身体的全部重量,弓起脊背的虎杖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把心爱的宝物护在柔软的肚皮下。
果然。窗台上有一对不完整的脚印,围栏的反光落进他缩小的瞳孔中,还有一对。虎杖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不请自来的访客蹲在围栏上,像蹲守猎物的野鸦。
等花睡熟后,他便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趁她熟睡时深深凝视毫无所觉的女孩,专注到忘记捂住流血的伤口。
最后他又像来时那样悄悄离去,虎杖伸手推上窗锁,从床上爬下。虽然不清楚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一定是和花有关。从他捡到花到家里出现不明人士的痕迹,时间间隔甚至没有超出两天。
少年侧身在床边坐下,垂眼望向花的脸。充足的睡眠和食物像雨水滋润干瘪的花苞那样充盈了她的身体,大而明亮的双眼像毫无阴霾的晴朗夜晚。
虎杖心里微微一动,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苏醒了。就算从未主动伤人、性情温驯的老虎,也是有着尖牙利爪和领地意识的。他握住花骨节纤细的手,藏进自己的手心,像老虎刻意收起尖爪,在不伤及猎物的情况下,只用掌心柔软的肉垫完成这次完美的狩猎。
“要不要,“少年顿了顿,扬起开朗的笑脸,”和我一起出门?”
“嗯。”她点头,毫无心理负担地答应下来。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依赖你,对你满腔信任的女孩,你忍心把她推回那片阴影中去吗?仅仅是因为害怕自己平淡却孤独的生活受到牵连,平静的表象无法维系,就要把花拱手让人吗?
你真的……确定要放手吗?
内心最深处,毛色浅黄的食肉动物甩了甩粗长的尾巴,无聊地把下巴搁在交迭的爪子上。它朝沉默纠结的少年投来一瞥,遵从本心的野兽奇怪他竟会被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肤浅问题所困扰。
幻觉中老虎的低吼把虎杖的意识拉回现实,少年捏了捏花的手,随后放开。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既然要一起出门的话,只穿一件T恤显然不行。”说着虎杖步履轻捷地走到衣柜前,不一会翻出一条最小码的运动短裤。
花坐起身,主动把细细的腿伸进裤管里,少年把宽松的短裤提高,拉紧绳带并打上活结。虎杖身上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就像工匠锻打成形的粗钝刀坯放入冷水,火与水的结合只持续片刻,但淬炼出的锋利刀刃足够嘶鸣着切开含混优柔的水汽。
下一刻他忽然收起周身锋锐的气场,像武士收刀入鞘。武士的刀为保护主公而挥舞,刀口永远朝外。
让花老是穿自己的衣服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还是得买几件大小适合的衣物才行。虎杖用手把花的头发梳顺拢到背后,在钱包君的哭泣中痛并快乐地把发绳和头梳加入购物清单。
最后他从墙上摘下一顶黑白色的棒球帽——某次他参加运动会得到的奖品,扣在女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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