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打心底里觉得,被牙痛困扰时的花也非常可爱就是了。丝毫不觉得自己想法危险的夏油杰显得很有耐心,“但是蛋糕不可以当饭吃哦,花。”
“哦……”少女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从为数不多与食物相关的记忆里找到一个答案,“便当。”
是在虎杖家时吃的吧。夏油杰敛住眸色,小心地藏住阴暗和嫉妒,秀气的眼目弯起,“好,晚饭吃便当。”
他顿了顿,仿若不经意地向她展示手腕上的牛皮纸袋,“那,先来点蛋糕,怎么样?”
不出所料的,花垂下明丽的眼瞳,视线触及甜食的时候,清楚地流露出一点高兴和想要的情绪。但出乎意料的,她收回目光,朝夏油杰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可以。”女孩子软软的嗓音如同初春的微风,无论说什么都令人生不起气,“要跟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起。”
……好吧。
他把航空箱和点心都放在茶几上,接着脱下外套搭在沙发靠背,顺便拿出手机。去厨房之前,夏油杰还贴心地帮她打开航空箱的门。玉藻前的状态似乎有点消沉,但他以为是竞争者回归的关系,因此没有在意。
小熊猫从航空箱里钻出脑袋,竖着圆圆的小耳朵,警惕地左右扭头张望。在看到花后,它才放松了一点,紧接着又缩回箱子里,转而屁股朝向外头。
花盯着那条绷得直直的大尾巴,试探着伸出双手,轻轻环抱住小熊猫,帮它把最里面沉沉睡着的幼虎拖了出来。
老虎的体型似乎变大了。
尽管仍处于沉睡的状态,以它现在的个头,小熊猫想要拖动它已经有些吃力了。
费了一番功夫的小动物累了,趴在玻璃茶几上吐着舌头咻咻喘气。容色艳丽的少女神情温柔而专注,纤细的手指一下下地抚摩背上的毛,替它顺气。
她的动作已然十分熟练了。
与此同时,男人正在厨房里进行做饭前的准备。因为有过带孩子的经历,通过自己的摸索,夏油杰至少掌握最基本的厨艺。他重新扎了遍头发,避免有发丝掉进锅里,然后系上印着碎花和猫猫头的围裙,男性特征明显的修长双手在腰后熟练地打结,最后解开衬衫的袖扣,挽起露出肌理流畅的小臂。
可爱风的小围裙套在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的年轻男性身上时有种莫名的反差萌,俊秀的侧脸上那种既满足又认真的愉快,专注的模样叫人移不开眼。
哪怕不是擅长的事,他也会尽量做好。
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从学生时代就有体现,这恰恰是追随者心生信赖的原因之一。
开始做饭前,他把手机放在吊柜上,调出监控画面。屏幕左右显示两个不同位置的监控器视角。一个在客厅,另一个在门口。夏油杰微微抬着头,把进度条往后拉,直到时间退至他离开的那个点才松开。
夏油杰转身打开冰箱,拿出储备的食材。简单地清洗蔬菜时,他的双眼始终盯着屏幕,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起初,屋门前的监控器下是非静止性的画面,没有出现人影。同一时间,呆在客厅的玉藻前正在享受少女的爱抚。体型庞大的狐狸姿态优雅地趴在地上,尾巴尖愉快地摇晃。
屋里美好的画面使他不禁微微发笑,然而几分钟后,门口的监控画面出现失真的杂点,边缘变得模糊。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抚平夏油杰唇边的笑意,金棕的瞳孔轻度收缩,紧张且更为专注地盯住手机屏。
他刻意让虹龙留守在房屋外围的草坪,盖因诅咒向外发散的咒力会影响依靠电力维持运转的机器。
这是预警:有什么东西刺激了虹龙,使它被动或主动地靠近房子。
屏幕里雪花样的杂点依然在增加,噪点和横纹令画面更加失真。模糊的监控画面颤抖着,开始像老式的录影带滚动播放,一帧一帧地翻过平平无奇的场景。
屋里轻松的氛围也消失了:玉藻前不安地站起身,焦躁地在客厅里徘徊,它似乎有好几次想要冲出去,但又紧靠在少女的身侧,怎么也不肯离开半步。
在迫近的威胁前,猛兽扯下了乖顺,亮出真实的本性。对着门外靠近的未知入侵者,狐狸弓背炸毛,龇牙示威。
如同恐怖电影的开场,危机悄悄来袭,屏幕里的女主人毫无所觉,但她的狗已经提前预知了危险开始狂叫,屏幕外的观众提心吊胆,担忧着女主人接下来的命运,害怕着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怪兽。
夏油杰的心悄无声息地提起。
当左侧的台阶出现一个黑色人影时,持续警戒的狐狸被彻底激怒。
异变降临,但……是在右边!
它弓起的躯体陡然膨胀,无数细碎的触丝向上升起,像一朵黑色的烟花,妖异地绽放在客厅上空,向四面八方展开树杈样的分支,光滑柔顺毛皮变成坚硬的突刺,隐匿的恶意化作实质放射,长满利齿的吻部张大至极限后开裂,裂开的缝隙里蠕动着生出怨毒的竖瞳和更多交错的长牙,修长的四肢关节扭转,足趾变成类人的指节,并且还在增生出更多。
夏油杰怔住,这就是……动物的本质吗?
作者有话说:在愉快、轻松、体贴、包容的表征之下,痛苦、沉重、扭曲、极端才是真实的。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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