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俞在傅家过了一宿,隔天吃过早饭,傅闻拿上车钥匙送他去上班。
坐着几百万的豪车,去干只有几千的工作,配备的“司机”还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顾淮俞忍着笑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傅闻提醒,“系上安全带。”
顾淮俞装作手忙脚乱正要系,傅闻已经侧身靠过来,勾过安全带帮他系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来时,顾淮俞受惊似的贴在靠背上。
傅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地坐回去,将车稳稳地驶出车库。
别墅区两旁的绿植从视野里飞快倒退,傅闻一边观察路况,一边问,“还习惯吗?”
顾淮俞声音含糊,“嗯,还好。”
傅闻拐了一个弯,抽空扫了一眼顾淮俞,语气温和,“你刚回来,爸妈很想多跟你相处,你不要嫌他们麻烦,他们都很爱你。”
他并不回避跟顾淮俞身份调包这件事,每次谈起来都很坦荡。
当然这种坦荡中,还包含着一丝愧疚。
傅闻一叹,“要不是那场意外,你也不会跟他们分开那么久,还吃了这么多苦。”
小说里的顾淮俞有点讨好型人格,听出傅闻话里的内疚,忙说,“都过去了,我也没吃多少苦。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跟爸妈多多相处的。”
傅闻:“那就好,到时候你陪他们出国玩几天,家里在国外有酒庄,那儿的风景不错,还养了一些牛、羊跟马。”
顾淮俞:“羊?多吗?会不会有牧羊犬?”
傅闻莞尔,“你喜欢狗?”
“喜欢。”顾淮俞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刷到过牧羊犬的视频,两只狗能牧一大群羊,感觉好厉害。”
傅闻笑道:“我有朋友家里是开农场的,你要喜欢看犬牧羊,过几天不忙了我带你去看。”
这一套话术下来,任谁不说一句好大哥?
像傅闻这种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渣攻,别说恋爱小白了,海王都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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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没让傅闻把车开到饭店门口,隔了半条街他就叫停了。
傅闻什么都没问,乖乖停了下来。
顾淮俞解开安全带,不看傅闻的脸,半垂着眼睛,、低声说,“哥,你路上小心,我去上班了。”
傅闻,“嗯。”
顾淮俞推开车门,闻到不远处那家早餐铺飘来的紫米香。
紫米糕刚出锅,被油炸的两面金黄。
油香混合着紫米的清甜,味道很诱人。
顾淮俞按照小说描写那样,让傅闻稍等一下,然后跑去早餐铺。
深冬的清晨,日光稀薄,天边泛着鱼肚的白。
顾淮俞站在一家门头掉了漆的店铺,低头温温和和跟店铺老板说着什么,寒风卷起的落叶在他脚边打转。
那张脸清秀,白皙,明明经历了很多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却仍旧一派天真纯良。
是傅闻不喜欢的乐天派。
商场是闻到血腥味的巨鲨们的斗兽场,食物要靠自己厮杀争取,而不是乞求大自然的馈赠。
现在深海游进来一条小鲨鱼,因为天真,它的牙齿很可能会割开亲人的鱼腹。
顾淮俞就是那条小鲨鱼,傅家真正长子的身份赋予了他锯齿。
他的锯齿与他的能力并不匹配。
如果今天在顾淮俞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公司那些别有用心的董事,顾淮俞手里的股份一定会让傅闻腹背受敌。
傅闻看着顾淮俞,眸底滚动,神色莫测。
顾淮俞似有所感,突然抬起头。
他的目光望过来时,傅闻回以浅浅的微笑,对方害羞似的立刻收回目光。
傅闻眼底的笑淡下来,甚至皱起了眉。
随便一个人使用美男计都会让他这样晕头转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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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知道傅闻在想什么,但他不在意,提着两兜打包好的紫米糕朝傅闻走去。
其中一包套了两层包装,一层纸袋,一层食品袋,份量比另一份也少了很多。
顾淮俞透过车窗将那份“精包装”的紫米糕递给傅闻,“这家的紫米很好吃,放凉了味道也不错,午饭前饿了可以当零食吃。”
傅闻接过来,“好。”
顾淮俞又跟傅闻道了一声别,然后提着另一份紫米糕走了。
直到顾淮俞消失在街巷,傅闻才启动汽车,拐了几条街,他将车停到路边,然后将那包热腾腾的紫米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脏兮兮的门店、不戴手套跟口罩的老板,傅闻就毫无食欲。
虽然顾淮俞打包得用心,但车厢不可避免沾了一些味道,傅闻回去时一路开着车窗。
到了公司,他让人把车开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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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也是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他倒是没傅闻那么龟毛洁癖。
到了工作的餐馆,他洗了一把手,拿出一个紫米糕自己吃,其余分给了来不及吃饭的同事。
钟翠翠咬着紫米糕,跟顾淮俞分享她知道的消息,“小俞哥,你快要解放了,今天有新人要来,只要他能干得住,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顾淮俞在一家私房菜馆做主管,菜馆的规模不算太大,但也有上下两层,平时还会接外卖生意。
说是主管,其实干的活很杂。
后厨忙了,就去后厨帮忙切切菜,打个下手,前台忙不过来,就来前台帮忙,还兼职收银的工作。
顾淮俞随口问了一句,“人来了吗?”
“来了,李叔给他找了一身工装,正在后面换衣服。”钟翠翠八卦着,“个子挺高,就是长相一般。”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楼梯响起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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