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钧问得很详细,顾淮俞却不想多说,他的烧还没退,午饭都没吃多少。
一想到接下来要走的剧情,顾淮俞只觉得杀了那个挨千刀的作者都不为过。
挂完电话,顾淮俞扭头正要回去,却在窗外的绿茵球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惟。
顾淮俞觉得好笑,这家伙怎么到处乱跑?
上次在这个世界见他,他还在俱乐部打工,转眼几天又成了球童。
比他这个劳模还要劳模。
顾淮俞在窗户看了一会儿,谢惟穿着工作装正在捡球。
球童当然不只是一个捡球、背包的工具人,还要懂高尔夫的基本技能与术语,他们熟悉场地,能给到客人中肯的打球建议。
谢惟显然不是这种技术性球童,正拿着网兜捞河里的球。
顾淮俞去柜台要了一杯热饮,坐电梯下去找谢惟。
下楼后,他随手招了一个电瓶车,让对方把他送到湖边。
顾淮俞过去时,谢惟收获颇丰,捡了半箩筐的球,从河里捞上来的球另放在一处。
这种球多半不能要了,但有专门回收这种球的工厂。
顾淮俞走过去,热络地打招呼,“又见面了。”
谢惟扭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顾淮俞熟门熟路地套近乎,“你不会忘了我吧?我们在姿柏俱乐部见过的,当时你正在值班。”
他还要继续编,却听见谢惟说,“记得,你跟我搭讪,问我认识你吗?”
顾淮俞不料他记忆力这么惊人,本来想编一些有的没的混过去,谁知被认出来了。
好在他不是一个轻易会尴尬的人,顾淮俞如常开口,“我没什么事,就是恰巧看见你了,过来跟你打一声招呼。”
“天冷,请你喝饮料。”顾淮俞把手里的热饮给了谢惟。
他没多待,转身走了。
-
商延常来这里打球,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顾淮俞原路返回,休息室的门并未关紧,虚掩着一条门缝。
他握住门把手,推开房门。
门内秦岩被商延压在墙上,那只戴着腕表的手扣着秦岩的后脑,脑袋倾低。
从顾淮俞这个角度看,两人是在热吻。
哇喔。
这么刺激吗?
小说里写了商延带小情人一块跟顾淮俞约会,但没有这场亲热戏,姓商的居然给自己加吻戏。
顾淮俞内心谴责,眼眶却迅速蓄上泪,身子也像被寒风摧残的小白杨,摇摇欲坠。
他扶着门演了一会儿伤心欲绝,然后跌跌撞撞离开了休息室。
原本他俩该为林白安的死吵一架,更准确说是商延单方面言语凌虐他,顾淮俞落荒而逃。
小说里的他因为林白安的死,内心饱受煎熬,认为是他间接害死了林白安。
现在商延临时加戏,架没吵成,但结果不变,顾淮俞仍旧“落荒而逃”。
只要不脱离原剧情的发展,细节上的更改是不会回档再来的。
-
顾淮俞一走,商延立刻甩开了秦岩。
秦岩被他一推,后背重重砸到墙上,骨头好像都要断了,疼得他额角冒出冷汗。
但他也顾不上疼,眼睛追逐着顾淮俞离开的背影。
要不是碍于商延在场,他现在一定会追出去跟顾淮俞解释。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又被秦岩压了下来。
解释什么?
解释他没跟商延亲到一块,只是借位而已。还是解释上次俱乐部,他也没给商延那个,仍旧是商延折磨顾淮俞的障眼法?
秦岩宁可顾淮俞一直误会下去,早些看清商延的真面目,然后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
商延没对他下手,不是因为洁身自好,纯粹是看不起他罢了。
上次在俱乐部,顾淮俞一走,商延就像今天这样推开了他。
罗易见什么都没有发生,欲言又止,半晌叹了一口气,“你何必呢?”
罗易说的何必是指,商延何必要做这么一场戏让顾淮俞伤心难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林白安已经死了,死者不能复生,不如跟顾淮俞好好过日子,顾小少爷人不错。
但商延却说,“我嫌脏而已。”
他说的这个脏,不是指顾淮俞,他嫌的是秦岩。
一个能为了十万块钱,毫不犹豫跪到一个陌生男人胯边的人,这会是什么干净货?
所以他没有跟秦岩做,不做只是因为嫌脏,不是要为谁守着。
秦岩耻辱得身子都在抖。
他不明白,一个整日绯闻傍身,小情人不断的花花公子,怎么会说出嫌别人脏这种话?
最脏的不是他自己吗?
后来他想明白了,他们的阶级差就注定了,脏的那个人永远是他。
而商延这种富家弟子是风流浪子,一个嫖客只要有钱,他玩弄感情就可以得到一个雅谑的词汇。
这种阶级差距让秦岩痛恨,但又无能为力。
所以那天晚上他把火气发泄到那个小少爷身上,让他别来找自己的麻烦,要算账就去找商延。
没想到对方没有骂他自甘堕落,反而给了他一条围巾。
一条很暖和很暖和的围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