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惟回答,电车突然颠了一下,后轮胎发出异样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剐蹭过沥青马路。
谢惟摁下车闸,顾淮俞也好奇地低头去看轮胎。
后轮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像是扎了胎,但这条马路干净的连个石块都没有,更别说玻璃片,铁丝这东西了。
顾淮俞怀疑是剧情线强行干预,目的是为了让他老实靠腿走回去。
顾淮俞有些泄气,倒不是因为必须走着回家,而是拖累了谢惟。
本来他就够穷了,碰上他还倒霉地扎了轮胎,更要命的是,顾淮俞现在手机没电,他不能转账给谢惟报酬。
谢惟倒是很淡定,仿佛经历过很多这类事,居然还让顾淮俞坐好。
见他要这样继续骑,顾淮俞面露纠结,“这……不好吧?”
都扎车胎了,这还怎么走?
虽然顾淮俞嘴上这么说,心里这么想,但行动倒是很诚实,他听话地坐了下来。
轮胎不堪重负似的发出吱呀的声音,后座也向下塌了塌。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谢惟,他拧动车把,电车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左摇右晃地朝前行驶。
轮胎彻底瘪了,一步一颠,仿佛在过减速带。
这么行驶了一会儿,就算顾淮俞屁股上肉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很快就被颠麻了。
又忍了几分钟,在屁股麻转痛的时候,顾淮俞叫停了谢惟,“等等。”
谢惟刹车。
顾淮俞站起来,神色颓败地说,“坐的屁股疼,要不你还是自己走吧,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回去我把钱转给你。”
谢惟回头去看顾淮俞,在他说屁股疼的时候,视线往疼的地方扫了一眼。
“你坐前面。”谢惟起身,单手撑着车把。
顾淮俞本来有点犹豫,转念一想,他给了谢惟五千报酬,他是甲方粑粑啊。
于是心安理得地跟谢惟换了换位置。
谢惟问,“会骑吗?”
顾淮俞扬起下巴,“当然!”
他在真假少爷那部小说里,可是在餐馆干了很多年,还骑电车送过外卖呢。
看着一脸骄傲的漂亮小少爷,谢惟没说话,抽出烟盒取了一根咬在嘴里。
顾淮俞坐到“主驾驶”位上,双手掌着车把,扭过身,豪爽冲谢惟挑眉,“给我也来一根!”
谢惟往他嘴里插一根烟。
顾淮俞叼着没点火的烟,一脸冷酷地拧动车把,电车以蛇形之姿歪扭着上了路。
这绝不是顾淮俞骑技不佳,单纯是因为后轮胎没气了,有种在冰上打滑的感觉,很难走直线。
顾淮俞艰难地控制着车把,但仍旧歪得厉害,最后他索性放飞自我,只要不冲出栏杆任由后轮胎打滑。
谢惟屈着长腿坐在后座,对顾淮俞糟糕的车技,没发表意见。
电车沿着‘z’字形,在无人的马路上横冲直撞地行驶。
走到一个岔口时,谢惟说,“左拐,那是一条小路。”
好嘞。
顾淮俞一个漂移,绕了一个大圈拐弯,后轮胎蹭着地面发出难听的声音。
小路的车流更少,但宽度缩水,严重影响顾淮俞发挥,时不时就要擦一下防护栏。
就这么骑了二十多分钟,最后一格电耗尽,车子止步不前。
本来电量是很充足的,但后轮胎已经完全变形,严重消耗电量。
搞半天还得靠双腿走回去,顾淮俞不甘心地坐在车子上,用脚蹬着地龟速前行。
后座的谢惟已经下来了,走到前面从顾淮俞手里接过车把。
顾淮俞又蹬了两下地,然后偷懒地收回脚,坐在车座上被谢惟推行了两米。
见谢惟没有斥责他这种行为,顾淮俞厚着脸皮继续坐在原处。
这样又走了五六米,顾淮俞用余光偷看了他一眼。
谢惟双手撑着车把,嘴里还叼着那根烟,侧脸线条干净又利落。
昏暗的天光打在他脸上,浅淡的瞳仁透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懒散,他始终目视前方,并没有看顾淮俞。
顾淮俞假装他没发现自己在偷懒,继续安心地坐在车座。
良心稍微有一点点痛时,顾淮俞就悄悄用脚蹬几下地,给推车的谢惟助一份力。
走了半个小时,谢惟还是没赶他下来,顾淮俞更大胆放肆了,他甚至开始翘着腿坐、盘着坐,摇晃着身子坐。
有时颠簸的太厉害,顾淮俞还会扶一下谢惟的肩,对方也没说什么。
顾淮俞在心里默默给小谢发了一张助人为乐的好人卡。
虽然这份助人为乐是建立在金钱上的,但也不能让好人吃亏不是?
顾淮俞不喜欢整虚头巴脑的,直接问小谢,“你有什么梦想吗?”
怕他又说出抽根烟,回去睡一觉的朴实梦想,顾淮俞赶紧补了一句,“我是说金钱方面的,比如你有没有想做的生意,或者是开个店什么的?”
只要谢惟开口,五百万以下的项目,他顾淮俞投了。
谢惟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月薪十万,什么都不用干。”
顾淮俞:……
好梦想!
顾淮俞想了想,“这样吧,你给我当司机,月薪十万有点多,五万。”
“我给你五万,当我的司机加保镖,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给你上五险一金。如果你要实习证明,我也给你开。”
虽然小谢看着不像大学生,但万一人家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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