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出少年独有的清瘦的漂亮。
商诀伸出手,在那截发尾上很慢很慢的停了一下。
冷白的指尖勾住了很短一截的头发,触感细软。
“郁绥,我要和你冷战。”商诀看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
但又没忍住,指尖在郁绥的凸出的颈骨上划了一下。
好暖。
商诀收回了眼。
-
商诀的冷战是单方面输出的,他平常又是一副冷峻而寡淡的表情,以至于,身边坐了一圈的人,硬生生每一个人看出来他在和郁绥“冷战”。
就连郁绥本人也没发现,还以为商诀也困了,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以至于傍晚的火烧云沉沉压下来,大家勾肩搭背着走出班门时,郁绥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根尾巴不见了。
夕阳将少年的影子拖得极长,给他们填充出宽阔的骨骼,像是在某一个瞬间长大了一样,大家匆匆回头,好像能窥见名为未来的自己。
因为两个人的房子在一起,商诀又粘人,先前这些时日,都是商诀陪在他的身边,一直和他回家的。
此刻乍一回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郁绥还有些不习惯。
商诀事先也没和他打过招呼,郁绥在走到走廊的楼梯时,很是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要不要去问问商诀怎么了?
如果他先走了的话,以商诀的德性,一定会变着花样地在他耳边翻来覆去地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吗”、“难道其他人比我重要吗”这一类的话。
懒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侵袭,郁绥想了下,还是决定回班看看人去哪儿了。
他转过头,对着宋臣年和史晓明说:“你们先走吧。我落了点东西在教室里。”
宋臣年不疑有他,只是习惯性问了他一句:“落了什么啊?”
郁绥瞥了他一眼,在心里没好气地想,落了个二号粘人包。
或者说,粘人包的plus版。
他利落摆了摆手,转身走回教室。
乌金西坠,天边的云一层层舒展开来,商诀坐在座位上,蓝色的校服衣领上镀了一层金光,连带着五官轮廓都镀了一层金色。
看到郁绥回来,他眼睫颤了下,很轻地偏过了头。
郁绥蹙起眉,不知道这人在发什么神经:“你坐这儿干什么,不回家了吗?”
商诀掀起上眼睑,黑沉的眸子里墨色翻涌,里面的情绪浓烈到郁绥难以看懂。
商诀:“绥绥,你都没发现,我在和你冷战。”
郁绥:“?”
郁绥嗤了一声,和他确认:“你,和我冷战?”
商诀点点头。
郁绥没好气地说:“你知道冷战是什么意思吗你就用?”
商诀仰起脸来,下颌的线条紧致,下方的喉结滑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知道,就是很冷漠地和你吵架。”
郁绥脸上浮出很淡的表情,刚要开口,商诀又补了一句:“和雪糕一样冷。”
郁绥:“……”
他为难地看了眼商诀,有些分辨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在和他卖萌。
郁绥说:“既然冷战了,那你和我说什么话?”
商诀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掠起一道清凌凌的弧光:“因为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和你吵架,也舍不得对你冷漠。”
商诀:“所以我今天下午,一直在和你热战。我对你还是很热情。”
郁绥这次是真无语了,好半天只能绷出个“哦”字。
商诀绞了下手指,衬着这点即将落山的夕阳,无限落寞地开口:“绥绥,如果和你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是我,那今天,你是不是就不会凶我了?”
“宋臣年可真幸运,一直有你在身边,还给他撑腰,不像我,从小就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地长大,没人在意,也没人心疼,更没人给我撑腰。”
“我好羡慕他。”
郁绥麻了,得,感情商诀和他“冷战”了一下午。
还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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