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自小便有超越同龄人的稳重沉着,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世界都格外富余,这也直接导致他并不需要从外界获取多少认同,分享欲极低。
除了特别要好的几个朋友,很少人能探究到他的私生活乃至内心,甚少参加聚会,朋友圈常年空白,就算有机会待在同一场合,也是寡言沉默的那一个。
在朋友圈子里多少带点高不可攀的神秘感。
一张结婚证封面,没带任何文字描述,跟降落的陨石一样在交际圈子里引起剧震,却没有人怀疑陈沧是在恶作剧。
能让他发布这动态的原因有且仅有一个——他真的跟人结了婚并且迫不及待昭告天下。
在此之前,陈沧主动告知了爷爷及远在科研基地的父母。
陈国治刚刚间接因他拒绝婚事而晕倒,一醒来就听说两人已经光速领了证,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茫然,失语良久,不知道自己大动干戈的意义究竟何在。
事情已成定局,无论过程如何仓促敷衍,于他想象之中偏差一些,但结果总归是他期望的。
接受现实,陈国治马上要联系陈元复商量婚事相关事宜,被陈沧暂且劝阻下来,要他先顾好身体,其余事情交给他自己处理就好。
陈沧刚刚毕业,如今连继续念书还是进公司都还未确定,在老头子看来社会经验几乎为零,害怕他没法应付,又叮嘱了秘书时刻帮衬,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而陈沧父母更加冷静,收到消息只问“那个女孩是你真正喜欢的人吗?”
得到肯定答案,便再没有任何意见和疑虑,只说月底有几天公休假,届时回来见陈锦瑟一面,若有需要父母出席的场合也随时联系。
消息电话铺天盖地网来,没办法直接问到正主面前的,便通过陈沧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打听八卦。
陈沧淡定如常,只在几个发小群里回了句——“真的”,然后不管他们如何傻眼发疯,扔下手机去忙别的了。
陈锦瑟看到这条动态时,血液流速变快,她一个人坐在店里会客区的沙发上,捧着手机看了良久,只觉得这小子一身反骨,疯得没边儿,但最终只是无奈又好笑地嗤笑了声。
看似荒唐,但放在陈沧身上又格外合理。
她这边远不如陈沧那边轻松,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陈元复坦白,就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陈锦瑟坐在窗边位置画画,听店员说有人找,抬眼便见到一身正装的谢俞坤,朝这边露出招牌微笑。
大概是上午才见过同样装扮的另一位异性,陈锦瑟竟然不自觉想起陈沧,暗自做了高低之分。
陈沧穿西装是他在衬衣服,剪裁刻板一丝不苟也让他穿出些洒脱的少年气,其他人也是好看的,但总有些在刻意迎合服装气质的束缚感。
……
谢俞坤没有提前告知便突然造访,让陈锦瑟有点被触碰安全区边界的不适。
两人相对坐着,店员帮忙倒了杯茶便自觉退开,看男人喝了口茶,陈锦瑟立即开口,
”有事直说。”
她自小便爱憎分明,不懂得伪装情绪,喜欢不喜欢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和陈锦云在一起时,谢俞坤就做好了被她厌恶的准备,但自那之后,每次见面陈锦瑟对他的刻意漠视都不加掩饰,无论如何提醒说服自己,仍旧忍不住与从前对比,伴随着巨大的失落。
近几次见面,他甚至十分敏锐地察觉到,陈锦瑟对他的冷淡不再是为表示憎恶,保持距离的刻意之举,而是真的不再执拗于过去。
而这种放下竟然让他更加惶恐不安。
“你,真的要跟陈沧结婚吗?”
……
陈锦瑟移动画笔的动作顿住,不自觉嘲讽地勾起唇角,然后放下手上的东西,转头颇带审视地看向他。
她相信谢俞坤无从得知自己和陈沧这段时间的纠葛,那么他这个问题的由来便是之前在老宅一起吃饭时听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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