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下车前,手机屏幕还亮着早前收到的消息【亭凉公府,救柳柳】。
发信的号码她并不熟悉,如果不是她早前就隐隐觉得明柳柳那死丫头像是惹上了什么人,她断不会在还没有查清对方身份之前就贸然过来。
她独身前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对方提及的地点是亭凉公府。
许是因为明柳柳电话无人接听有点懊恼,周棉的表情有些严肃。
熄火,拔钥匙,开门。凭着肌肉记忆下了车,她脑子依然在盘算最近和明柳柳有关的人和信息。
没两步就被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安保组和一脸“我明天就要被行业除名”的Anna,一时没弄明白公府怎么突然有那么多外人。
正准备问旁边已脱帽待命的卫大爷,余光见左边有一个中年男人小跑过来。
“周小姐,今儿前院办点小事儿。乱哄哄的吵着您了,您多担待。”
说这话陪笑脸的是公府的实际总管人吴爷。他一分钟前正正陪着Mike接待来客们推杯换盏的应酬着。以公府的地位是远用不上他亲自出来应酬一个八杆子打上边的国外商业晚宴。
某日接到主人家的电话得知要承办晚宴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于公府竟会承这样的人情,便多嘴问了一句,“需要我从旁打点着吗?”
电话里的男音未语作声,打火机滑轮的声音在听筒里被放大。
对方呼出两口烟圈,不知道在想什么。吴爷不敢出声只静静的候着。
不过半晌,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简洁,尾音随着烟雾向上缭绕令人听不清主人的情绪。
“能帮就帮”。
一个合格的下属是很知道主人家的脾性,【能帮就帮】的意思自然不是随便帮帮。
Mike一个今年新上任的设计总监不太懂京市的复杂关系,还以为当晚如期达成品牌销售任务是因为自己那可爱迷人又散发无穷魅力的意大利口音。
可笑,他一个只知道宫保鸡丁的外国人根本不知道吴爷拿到宾客名单后,挑了几个重要的名字亲自打电话拜访了一遍。
他正暗自得意,推杯换盏之际看到吴爷脸色一变,放下香槟杯转身就往大门口跑去。
如果此时他在场听到吴爷将集团今年TOP级别的也宴会说成小事儿,怕要在心里咒骂中国人毫无商业精神。
“吴爷,您忙您的去,我来找个人就走。甭跟着了”,周棉自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没来由的担心着明柳柳。
上个月在一个饭局上,对方神色不对。本想着找个机会再约出来探探口风,没想到喝酒误事!
一个小意外,打乱了她的计划。
嗯,是的。
只是一个小意外。他那样一个惯会管教别人的人,创业收心进了集团以后愈发的少言少语。喝了点酒,怎么突然就说...说什么,【你可看到停在浮萍上我这颗不起眼的心了。】
excuse me?齐严进榕齐集团以后被那帮老股东给他吃了多少陈年的老油。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插曲,但周棉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
小时候不断辗转于不同的城市,搬进不同的房子,面对不同的勤务兵。一级戒备期间囿于四方的天,她思考着周围的一切与她之间的联系,又找不到关联,红着眼召来人拨通外公的卫星电话想要一个答案。
{逃避的下一秒,敌人的刺刀就会穿过你的身体},外公是这样回答她的。
嗯,所以今晚把明柳柳拎回家,就面对。周棉在心里这样想。全然无法解释把对方手机微信通通拉黑又算哪门子的不逃避。
今晚目标TOP1,找人要紧。
周棉没怎么注意到吴爷紧张的神色,她的眼神向内院瞟了几眼又按了几下手机,神色有些焦急。吴爷在京市顶层阶级圈儿混了四十年有余,权贵们的关系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帧帧瞬间在大脑里展开。
快速回忆今晚所有的宾客名单,赶在周棉第8次拨通对方电话之前开了口,“5分钟之前我看到明小姐在院子的西南角。”
果然,顶级的脑子才能服务顶级的圈层。
周棉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差点在三环上飙到120迈的心稍微松了一下。
她按灭了手机径直往院子的西南角走去。
虽然,Marienna付了钱租下公府今晚的场地。
虽然,集团高层千叮咛万嘱咐,办事的准则是在不妨碍公府的前提下。
虽然,眼下的情况自己已无力阻止,只得任由那位周小姐走入宴会场内。
可职业精神在前,自己的饭碗在上,她不能不多问一句:“吴爷,那位小姐不在名单中,我们需要知道她的身份。”
踩点赶来的小门童只看到了周棉的背影,听到Anna这不怕死的一问在心里想起卫大爷耳提面命自己最多的一句话:“在京市,眼力价儿是保命的第一要诀。”
吴爷瞥了一眼Anna,他清楚这是对方的职责所在没有别的意思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向卫大爷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走前匆匆留下一句。
“再过两个月,这公府就有一半儿是她的了,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两个月?一半?为什么是一半?
所以她是什么身份!?
这些问题还等不及被她弄明白,Anna听到耳麦里传来的消息拔腿就往宴会主厅奔。
西面庭院出事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