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藤木裕司都没有回家里,其馀人待在家里和里昂忆起分析笔电那封邮件的终端ip位置,甚至追缉收件者的ip位置,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尝过不下百次追查失败后终于在萤幕上显示了个ip位置。
中国。
夜晚是蛰伏的兽,除了月光在无其他光源。沐慕躺在车顶上,看着天上再无光害,每天夜里都会明亮闪烁的星光,长发如瀑,黑缎般的秀发披散在车顶上,拨开脸颊边的发丝,又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瘀青。还有点疼。
其实那天萧何慎是真的用力了,但他没按住她的气管,反而把她颈部两侧掐到瘀青。她知道他需要发洩,沐慕无声的叹了口气,萧何慎到底没威胁到她的性命。她觉得这件事要是在西元发生,又碰巧给第三人知道,萧何慎必定就是世人口中的恐怖情人,而她这个受害者却仍旧不离不弃站在施暴男人那边,亲朋好友肯定骂他的狗血淋头,各个苦口婆心。他们会恼怒这女孩子怎么这么愚蠢,她男人都掐住她脖子威胁她了,竟然还脑袋秀逗替她男人安抚眾怒。沐慕深深觉得这件事是会上社会新闻的,而且还是连续几天的头条:爱情使人盲目!受暴女为施暴男友护航!再不然就是这种标题:情人眼里出西施!气质男竟是施暴恶狼!
「慕儿……」
这位极有资质上社会新闻头条的男主角身手俐落的翻上车顶,将沐慕揽回怀里的动作一气呵成。沐慕心想边缘型的情人最擅长情绪勒索,但这货又加上反社会型,甚至还有轻微自恋型,情绪应当是极为摇摆不定,非常不受控制,但除了异常害怕她离开之外,萧何慎也没有明显的在爱与恨之间反覆无常的情绪。
「还疼吗?」破天荒,沐慕竟然听出这骄傲的如孔雀的男人竟然用懊悔的语气关心她。男人小心谨慎的替她找好舒服的姿势依偎在自己胸口,温暖的大手替她把毯子拉好,又覆盖在她按在颈上的小手。
沐慕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多说什么,她明白这男人在爱情里一定是危险的,但他无法自制,这虽然不能成为他的藉口,可面对有心理疾病的人对于身边人的态度会很敏感,尤其萧何慎又把她视为全世界,而且精神病患是极度需要他人支持的,照顾和陪伴虽然累人,但不能就这么自顾自地走开,这对萧何慎的状况没有任何好处。或许对这世界也是。
「慕儿……我很抱歉……」男人偏过头埋进沐慕的颈窝,蜻蜓点水般的吻细细落在她紫青的患部。
月色佐以星光,柔软的光线如轻纱覆在娇软的人儿身上,她就像精灵,以露水与盈盈月光维生的精灵。水润的墨瞳无声望尽他眼底,萧何慎爱死这种一眼永恆的错觉,只觉自己像那些不经世面的小伙子初尝一罈陈年老酒,柔和又强烈的酒气薰的他如痴如醉,久久不能甦醒,只想一头栽进酒罈里。
沐慕的眼神没有责怪,可她脖子上的瘀痕使萧何慎心脏一阵阵抽痛。这是他有生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懊悔。他从来不会自省,可这次的争执却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懺悔。他爱这个女人,他清楚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到他,萧何慎以为自己做得到,可是猫儿赛雪玉颈上的瘀痕如五寸钉扎在他胸口,天知道他有多后悔。
「虽然有被吓到,但你确实没伤到我。」沐慕从来不是矫柔做作的女子,她一向有话直言,忠实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在敏感处又能婉转不伤人。或许也因为这样才令萧何慎如此安心。
他们现在把车停在渭阳市近郊,本来说好要带沐慕去洛阳看看,却因为刚刚的事件取消了。附近没什么殭尸,四五个在废弃车旁边游荡,大概又是运气很差的旅人,避开洛阳市人口密集的地方,想在这个小镇补充点资源,不想还是变成殭尸了。
儘管车上还有不少从宅子带出来食物,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两人又都是精神异能者,奥尔也不在,只得把那些罐头通通丢到后座。
「你爷爷一定在追来的路上吧,我们这么悠哉没问题吗?」沐慕还是决定实际点,情绪勒索?这她也会!
萧何慎看着小女人灿若星辰的眼眸闪着幽光,就知道她要个交易条件。算了,也好,都到了这种田地了,既然她想知道就都告诉她吧。
「他也是精神异能者,八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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