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里她想过发消息问优利卡什么时候回来,但这样于社交礼仪来说属于一种催促。如果说例行的甜言蜜语,她也没心情。
Vera在组织里教犯罪心理学的时候和她课下闲谈,电子短信这种即时通讯完全改变了社交的模式,实际上分别时不应该经常联系。短暂地离开是一种缓存清理,即便有误会也应该见面再说,毕竟人总是更专注于当下,准备好下次见面是完美的就足够了。一次美好的直接接触可以抵消无数次非面见交流的龃龉,而如果打电话和发短信,只能让事态变得更糟。
于是她忍住了没有给优利卡发一条多余的消息,甚至连搬工作室都没发,她的确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她总不能连赌气都忍住。
她甚至想好了如果优利卡这一次没心没肺地应付过去的话,就和她摊牌分手。这个决定有点意气用事,但她更不可能用什么所谓的手段经营爱情。这一点上裴先生的原则简单明了,谈不来就分,别的无关紧要。
包括她几乎已经彻底爱上优利卡这件事,因此而产生的心脏绞痛也一样无关紧要。
只是说归那么说,如同Vera的那句话一样,她在没有见到优利卡的时候,想过无数次怎么生那个人的气,但当被优利卡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听她说起如何在卢瓦尔跟家族里的那几个老狐狸斗法的时候,又倏忽然心软了。
心绞痛可以忽略,但是心软不可以,她忍不住为优利卡开脱,也许她真的只是自己忙得忘了,也许她在那边也很忙,不仅仅是度假。
优利卡抱得很紧,两个人距离挨得近得她似乎都能听到轻微的心跳,嗯……好像不止有心跳。
没吃晚饭的神子大人理所应当地肚子咕了一声,这次更清楚,裴婴棠低声笑起来,撑着额头把眼镜摘掉,眼睛弯成好看的形状,目光柔和如同一池春水。
优利卡心想,棠的眼睛形状实在很秀气,难怪每次总要用镜片挡住,不然的确很容易惹人遐想。
裴婴棠轻轻笑道,“现在还没吃饭?”
她眨眨眼睛,“是啊,都是为了等裴先生下班,我准备的爱心晚餐都凉掉了。”
“顶楼的旋转餐厅有夜宵,我订了员工餐,你可以去蹭一份。”
优利卡伏在她身上凑近,意有所指地叼住棠的嘴唇吮吸了一下,棠按住桌角,小臂横在身前阻挡她,声音低低的,“先去吃饭。”
她轻轻笑道,“不……棠,我想吃点别的……”
冷光灯下棠的眉目绚丽得如同夜樱,镜片后的眼瞳泛出夜空般深邃的幽蓝,因为她的吻略微模糊起来。
“樱花凋落了。”她在心里想,此夜的微风比四月更柔和,那卷云积雪一样的花瓣,就这样溶溶曳曳地随着春水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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