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不是不好奇真相,他确实在赶时间。
真相可以等,但忒斯特的恢复速度太快。等忒斯特恢复过来,他的力量就无法轻松介入了。
眼下就算做不到重塑回路,他也可以趁机进行一点儿微调,让忒斯特身体状况更好些。
谁能想到,诺尔在出乎意料的方面受到了挑战——
忒斯特利落地脱去了衣服,平躺在床铺上。他的十指微微蜷曲,看得出非常放松,脸上也一点都没有害羞或者不自在。
想想也不奇怪,诺尔心想,疯修士不知道处理过多少人体,怕是比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还要淡定。
但是诺尔先生很不平静。
他老老实实穿着长袍,在忒斯特的腰腹上僵硬地坐着。他打开【创造者】,力量从指尖渗出,渗入忒斯特的皮肤深处。创造的权能之下,它们轻柔地修整回路。
诺尔努力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指尖,不去看其他地方。只是某人没那么配合——那感觉像是长年隐痛的关节被暖流浸泡,不适感变成了轻飘飘的舒爽。忒斯特没有压抑声音的想法,时不时发出暧昧的叹息。
开始是头颅,脖颈。然后是双手,双臂。随即诺尔的手移向胸口位置,指尖滑过温暖的皮肤,某人弯起双眼,叹息声不怀好意地变大了。
诺尔抿住嘴唇,动作下意识慢了几分。他怀疑对方的回路冲突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的脑袋和后颈热辣辣的,指尖好像在燃烧,整个人有种要碎掉的错觉。
之前,他好像从没有这样认真地观察过对方的身体。忒斯特的肌肉恰到好处,摸起来柔软而不乏力量,触感如同温热的湿绸。明明是自己的指尖缓缓移动,诺尔却有种被捕获的错觉。同床共枕这么久,他以为自己怎么也该习惯了……根本习惯不了!
诺尔如坐针毡,脊背越绷越紧。该死,要不是不方便调整回路,他多希望这家伙能暂时变成猫。
“天啊,您整个人变红了,难道是什么副作用?”
忒斯特趁势抓住诺尔的手腕,让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坦然暴露心脏的狂跳。“您总不会是害羞了吧?”
“别乱动!”诺尔触电般地弹跳了下。他顶着忒斯特炽热的注视,深吸几口气,决心不理会这家伙。
他移动着发麻的指尖,掌心移向忒斯特的腹部。室内昏暗的光线让一切变得朦胧,气氛就像浸了蜜一般黏稠。尽管忒斯特没有动弹,但那家伙的注视如同抚摸本身,配上时不时的声音攻击,简直要命。
但他总不能命令忒斯特不许看,不许出声……要是遮住眼、堵住嘴,气氛就更奇怪了!
冷静,冷静。诺尔果断拿出战斗时刻的指挥气势,继续修复回路。虽说在地星时,许先生没有蒸过桑拿。到了塔赫,诺尔突然悟到了那种人与蒸汽同在的感受。
现在再变成本体的话,没准他会是赤红色的。都说螃蟹煮过会变红,也不知道龙鳞里有没有类似的色素……
话说他现
在还算是龙吗……
就在诺尔拼命用垃圾杂念平心静气的时候,忒斯特同样忍住战栗,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刮着诺尔。
【创造者】正在发动,那双青色眼睛像是阳光下的宝石,让人忍不住抚摸。那人俊美的脸紧紧绷着,但嘴角微微上扬。大概是想要集中注意力,诺尔稍稍咬紧嘴唇,显得嘴唇格外柔软。
整个过程中,诺尔手上的治疗未停,动作毫无狎昵,整个人却渐渐变成了红色。忒斯特知道一个人被欲求吸引是什么样子,但诺尔的反应更……不一样。
不,倒不如说,诺尔始终是特别的。
之前,想到对方是创造这世界的神,忒斯特脊背就像滚过一串电火花,带起让人兴奋的酥麻。
但他莫名觉得,诺尔不会喜欢他这样的想法。于是忒斯特很少提及此事,只把它当成阴影里细细品味的蜜露。
可是知晓了一切后,这样的想法逐渐淡去。比起一个虚无缥缈的强大概念,他的诺尔是在血肉与疯狂中杀出一条血路,一步步走向最高处的强者。
多么让人震惊,就在他以为诺尔没法更有魅力的时候,对方还是会超出他的想象。
忒斯特专注地看着诺尔的脸庞。
“您其实不必这样客气。”忒斯特吐气般开了口,“您创造了我生活的土地,定义了我所属的文明,救赎了我的祖先……这个躯体就是您的作品,您的所有物。”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愈发甜蜜,语调带了软绵绵的钩子。
“就算您更粗暴点,我也只会向您祈祷,不会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诺尔手一哆嗦,掌心滑过忒斯特的腰。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忒斯特的膝盖,活像那里才是人类的发声器官:“求你了,有什么话直说。”
“哦,好吧。”
忒斯特无辜地说道,“我十分想吻您,您不吻我吗?”
“一会儿我们还要说正事。”诺尔冲膝盖小声解释。
“不,是我来给您讲故事。”忒斯特眨眨眼,“您有力气倾听就好。”
“那就稍等一下。”诺尔顿了顿,回应了这个甜美的邀请。
回路修整完毕,诺尔坐回忒斯特的腰腹。指尖引导着温暖的力量,羽毛般游移,回归忒斯特的额头。治疗完成的一瞬,忒斯特只觉得卸下了千百斤无形重物——
成为追补妖太久了,那些细小的不适早被他的大脑忽略。时隔十年,他再次浅尝了“正常”的滋味。
就在这轻松如迷梦的恍惚中,诺尔俯下身,吻上了忒斯特的嘴唇。
忒斯特顺势勾住对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死灵怪物无需喘气,两人谁也不愿先放弃,直到忒斯特空出一只手,指尖按上诺尔的锁骨中心。
诺尔撑起身体,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脑袋还有些发木:“你……”
“到睡前故事的时间了。”忒斯特像模像样地说,指尖缓缓下滑。
与诺尔那修补治愈的力量不同,他的指尖闪烁着锐
利的金光。如同热刀切割黄油,它完美地切开了诺尔胸口的布料,分毫没有伤到诺尔的皮肤。
布料被切割的边缘,还闪烁着些微金色光点,像是封了一条细细的金线边。布料垂下,忒斯特的手掌却朝上抚去,摸上诺尔的脸颊。
他的大拇指缓缓摩挲着诺尔的唇角,又落下一个吻。室内静寂,只剩下细碎的亲吻声。
紧接而至的是拥抱,布料摩擦发出簌簌声响。一切慵懒放松,按部就班。最终两人位置颠倒,平躺在床上的变成了诺尔。
两人四目相对,银白色长发垂下,拂过诺尔的脖颈与胸口。忒斯特笑意更浓了,他并未使用金线,而是牢牢捉住诺尔的手,十指相扣。
疯修士还是老样子。恶趣味的厮磨之间,这回难耐的人成了诺尔。
“……你是在报复吗?”诺尔嘶嘶抽着气,努力放松身体。
“怎么会呢?我只是刚结束治疗,有点劳累。”
忒斯特吻了吻诺尔的鼻尖,“而且您了解我。无论是用餐,谋杀还是献祭,我都更喜欢细嚼慢咽。”
累个鬼,诺尔好笑地想。经过治疗,忒斯特的体力显然恢复了。那家伙爪子扣得死死的,他还得真使劲儿才能挣脱——当然,他不会真的去挣开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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