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守晖无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看侧面的窗户,看到窗帘被拉得很严实,便想着下床去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气。
他没能下去,他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
那是专门应对病人的拘束带。
少年晖无盯着拘束带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个月,他从正常的医院里被转了出来,来这里治疗心理和精神问题。
晖无发疯的时候并不伤害别人,但是他会疯狂的自我伤害,像是为了惩戒没能在那天去拯救或者说是和父母一起死在那里的自己。
昨天晚上他估计是又出问题了才会被绑成这样,他根本就记不住了。
拉着窗帘的房间十分昏暗,晖无仅仅是被绑着躺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拉窗帘吗?”
晖无一愣,这才发现另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坐着一个人,问完这句话后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就径直站起身走过去,帮他拉开了窗帘。
外面阳光正好,忽然照进来让晖无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白羽阳司走到他床边,帮他解开了拘束带:“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护士和我说你昨天晚上的情况很严重,我在这里的时候你先自由活动吧,等我走了还是得绑着。”
晖无想起来这个人是负责调查他家发生的事件的那个公安,晖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导致了一切的人都已经死在大火里了,还要继续调查这件事,而且来的人还是公安不是警察。
但不可否认的是白羽阳司对他还不错,总是回来看他。
晖无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嗓子很疼,之前就喊叫过度了,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面色苍白的少年目光呆滞的看到了阳光后,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
“你刚才在做梦吗?你一直在喊‘阿瞬’。”
晖无的神色有些变化,但很快他就把头扭了过去。
白羽阳司看着他道:“你得起来,狛守晖无。”
少年没有回应。
“你必须得起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能来帮你,不过人这辈子本来也不可能有人永远都陪在身边,一个人是没问题的,你要是还对这个世界有一分希望,还想让父母泉下有知不要担心你的话,就必须快点起来!”
如果是日后的晖无肯定会说白羽阳司骗人,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有人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人里就有白羽阳司的名字。
此时的白羽阳司的劝告听起来还有些让人不适,提及的是那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希望和他人甚至是死去之人的期许,可是除了这些又确实没有别的了,让人不由得感慨,心想还是要为了他人赋予自己的意义活着。
晖无捂住脸,又把被子拖起来放到自己的脸上蒙着,摆明了不想听他讲话。
没过一会儿,晖无忽然闻到了一阵香气。
医院里总是充斥着消毒水那刺鼻的气息,这次却是花香。
晖无拉下被子露出眼睛,看到白羽阳司在他的枕头边上放了一枝花。
这支花就是最普通的花束中抽出来的一朵,晖无不认识叫不上来名字,可是很香又不刺鼻,花很新鲜,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朝气蓬勃的气息。
白羽阳司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的手搭在门框上,看着外面道:“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在这里了,不知道是谁给你送的,但是我想这个总能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是有人爱着你,希望你活下去的。”
“……”
阳司的身后安静极了,他也不管,走出门外后回身关门,他的手顿了顿。
床上的晖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捧着那朵鲜花,他抓紧了花梗。
他哭了。
就像是任何一个在崩溃着又想和他人求救的孩子那样。
这家医院的楼下有着一片很大的绿植,中间也修了很多道路和亭子来给患者散步用。
上杉瞬就坐在里面,他抬起头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想去的那个房间的窗户。
他不敢自己上去,要是现在就被看到还活着,那晖无肯定会再次崩溃的,可是送完了花后他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他坐在那里盯着窗户发呆,身后的琴酒看着他脸色却越来越黑。
上杉瞬像是没感觉到那样,过了一会儿,琴酒忍不住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上杉瞬本来是要自己来这里的,但是乌丸诸冥不放心他,就让琴酒陪着他来了。
两个差不多大的少年却像是大人一样,穿着风衣在那边交谈,路过的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现在的上杉瞬还没有获得代号,但是上个月琴酒杀了某个逃回组织的代号成员后他也被赋予了自己的代号。
上杉瞬盯着窗户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移开,道:“在看那里可能出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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