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睁开眼,不让自己合眼,因为一闭眼,就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想起她从车里爬出来,抬手触及一块柔软的皮肤。
她抬头看过去,是母亲的手,离她很近,离母亲她自己的身体却遥远。
明澹头脑一片空白,浑身是血地摸了摸那手指。
那是五年前。
她觉得自己记起了一些东西,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记起,比脑海里那些场景更清晰的是刚刚看过的、哥哥经历过的这一场车祸的照片。
她走出去很远,却不晓得自己要去哪里,走到死路,转身又沿着来时路走,一直走到气喘吁吁,被人叫住名字:“斐斐。”
她抬头,陈淙月坐轮椅上,一条腿包扎着,眼眶被撞得有些浮肿,脸颊上有两道擦伤,显出无限的狼狈,却又很从容关切地看着她,微微笑着,抬手冲她招一招:“过来,斐斐,没事吗,让我看一看。”
明澹走过去,她张嘴,想叫“哥哥”,却发不出声音,喉咙梗着,一口气憋闷在胸口里,喘不出,眼前骤然一黑。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床上,陈淙月依旧坐轮椅上,正撑着头,靠在她床边睡着。
明澹睁眼看着天花板,脑海里被填得太满了,满到不知道该先想什么,过去五年的事情纤毫毕现地被回忆起来,一个细节都没错漏,太详尽了,详尽到她消化不完,低声念叨起来:“哥哥,哥哥…陈淙月!”
她动一动手指,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来不及穿鞋,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死死抱着他,陈淙月才醒过来,愣怔片刻,下意识抬手拍一拍她脊背,语气轻缓:“怎么了,斐斐?”
他咳一声,话里带着笑:“轻一点,我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气就憋着!”
凶巴巴的语气,说到一半就带哭腔,陈淙月于是一下一下拍着她脊背,他有点捉摸不透妹妹怎么了,于是自己先交代:“我不是故意要出这事情的。我原本想,趁你睡着,把这事情解决了,没想到……”
他补充:“我查到点东西,关于他母亲去世的事,我想,正好可以拿来封他的嘴,让他少说点话。”
话说着,弯腰拎起妹妹的鞋子,哄她先坐在床边,把她脚托起来,帮她把鞋穿上。
明澹抽噎一声:“哥哥费力气去封他嘴了?我想着干脆要破罐子破摔,就打了他两巴掌,那他会恼羞成怒吗?”
“你打了他呀?”
陈淙月失笑,拍一拍她背,握住她手,把她手指捏住:“那疼不疼啊?”
他低头,凑过来给她轻轻吹了吹:“他是该打,我没机会,你替我打了,挺好的,斐斐。”
孟明游的母亲死于心脏病,而他恰好查到,孟明游明明很早就发现母亲出事,却隔很久才拨120,他母亲抢救不及时,没救回来。
他独自料理完母亲的丧事,然后被认回孟家,这段事情从此埋没,没有人想过孩子会对母亲见死不救,没有人查过这事情,直到陈淙月叫人去查过监控与120出车的记录,终于把这事情从尘土堆里抖擞出来。
他垂眼,拍一拍妹妹的脊背,语气轻飘地对妹妹交代了那人的结局:“他要出国去了,还有点可惜,没彻底把他嘴封死。”
也没叫他遭到应得的报应。
明澹第二天去做了检查,医生看她检查结果,听她讲她全记起来了:“看了你哥哥车祸的照片,对你可能是另一种刺激,身体产生应激,让你承受不住,所以突然晕过去。”
她很温和地看着明澹:“终于记起来啦,恭喜。”
而明涟看着坐在轮椅上、被明澹推着的陈淙月,冷笑一声:“哦,你也有今天。”
“这是怎么了,我们真该去庙里拜一拜,一个两个的,都差点搞出缺胳膊少腿的毛病。”
她说着,笑了笑,看向明澹:“斐斐,想起来了,那有没有再忘掉什么该忘的?”
陈淙月面不改色地咳一声:“推我出去吃药,斐斐。”
家里的窗帘厚重,全部拉起来的时候,光线一丝都透不进,一片昏沉里,明澹听见兄长的喘声。
哥哥的腿受了伤,不好活动,于是妹妹难免劳累些,坐他身上,含着兄长的性器,任他把自己填得饱胀,水淋出来,湿滑一片。
她要低头,亲一下哥哥,却被人抵住下颌,手臂撑在床上,陈淙月支着那一条受伤的腿,艰难坐起来,抬头与她接吻。
“你不需要低头。”
他们接吻很久,亲吻到喘息声都错乱,陈淙月压着她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因为我爱你,所以永远不用你低头来吻我。
我会主动抬起头,让你可以不需要费一点力气的爱我-
全文完
这篇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该讲的事情差不多也都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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