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的代价太大了,丁兰时。”日光刺目,她低下眼,水汽聚在眼底,成珠,滚落到下巴,悬而未滴,“……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不能。”
“不会有第二次,”他收回手臂,让他们离近许多。好像离得越近,心跳越响,讲出来得话也越真。
他把梁小慵放回地上,手掌依然扼住她的两肋,“到底要怎么让你相信?”
氛围恸然,梁小慵踢打他一阵已经提不起其他力气,默默地站起原地,偶尔抽气一下。
丁兰时伸手替她擦眼泪,被挥开。
她用手腕在眼睛上随便蹭了几下,“我不知道……没有办法。我没办法相信你。”
“你试一试吧,”他低声,“梁小慵,求你了。试试再信我一次吧。”
她其实被说动了。
求这个字眼,多么动人。低声下气地祈求一份她的信任,祈求她的爱——这曾经是她埋在心里,偷偷递给他的东西。
然而,她不再幼稚,不再天真地觉得处处都是好心人,真心诚意随意交付。她变得多思多虑,心理咨询的实录看过无数场,每个人心里都不纯粹,都有难以启齿的阴私。
她有时候觉得,丁兰时利用她,和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欲望,不择手段。可重逢后的许许多多面,又觉得他还是不一样,他是欺瞒与真心的矛盾体,难以捉摸。
无可否认,她贪图百依百顺、毫无底线的爱,眷恋有人时时刻刻陪伴的温暖,又惧怕随时降下的那柄名作“背叛”的达摩克利斯剑。
“……可以留下。”
半晌,眼泪干涸,脸颊生疼。她吸了吸鼻子,“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对吗?”
“我缺一个——”她本来想说“管家”,想了想,“我缺一个仆人。你来吧。”
这是她能想到保护自己小小私心选择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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