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曲音起个大早。
红玉自来替她梳妆,“今儿天气热呢,县君不若穿那件浅粉色春衫。”
曲音不讲究,心里存着事儿,什么都没说,任凭她们安排。
还正在穿衣,长月宫又来人了,仍然是小喜,恭敬地在室外候着,待她出来,躬身一拜,“县君又有要事劳烦动您,谢七侍卫受了伤,想请您去看看。”
“怎地,宫中不是有御医吗?”
这等事也来唤她?
“御医院加一起也比不上您一人呐,谢七侍卫打小跟着陛下的,与陛下感情甚是亲厚,岂能让那群庸医经手,治坏了怎么办?”
“县君菩萨心肠,就请您移玉步,看上一眼。”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地贬低御医院抬高她。
红玉则隐晦地睨他一眼,这小黄门仗着苏大监的势,太猖狂了,御医院也是他能辱蔑贬损的?生一回病就知道厉害了。
小喜来自然是受了谢淮的命令,曲音不得推辞,去提了医箱,“谢七侍卫伤得如何?可有发热?”
“伤口很深,不知有没有发热。”
小喜引路,没去主殿向谢淮请安,直接往偏殿走。
谢七和衣躺着,只脱了靴子,一只寸长的镖刀钉在肩胛处,周遭衣裳全让血濡湿了,且血色隐隐泛黑。
他嘴唇也乌了,但还清醒着,“劳烦……县君了。”
曲音心中有数,这许是谢淮派他出去执行机密任务,没讨得了好。又听他嗫道:“暗器上……有……有倒钩。”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先剪开衣料,把创口清洗干净,再取出一柄小刀,刀刃在焰上一烤,一手按住谢七不让挣扎乱动,刀尖抵着皮肉,猛地拉出一条口子,血如水涌。
“啪”地一声,镖刀取出来了,扔进水盏里。
敷药包扎,再开方子,使宫人去抓药,一切事毕,不过一刻钟,谢七意志极强,一声未吭,已经痛晕过去了。
“好了,每日换一次药,注意不要碰水。”
曲音净了手,正要走,有宫人来,传她去御前问话,她自是只能随行。
长月宫南殿改了演武厅,下围沙地,上砌台阶高台,四面插彩旗,两面设铜鼓、剑架、枪架,长枪短剑都有得。
谢淮正与谢八过招,一人刀一人剑,你来我往,招招要命不留手,刀剑相接,撕扯出火光迸溅。周围与台下簇拥着禁军侍卫喝彩鼓掌,又鼓声雷动,旗帜飞扬,好一派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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