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上高中之后,除去每日清扫之外,这根戒尺再也没被动过地方。老爷子今天怎么会想起来的?
“爸(),
”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并无开玩笑的意思。
初澄没有办法,只能挪起膝盖,直身去取。
他略垂着头,端平双臂,把戒尺奉到初先生面前。区区一截檀木,此刻在他手里变得无比沉重。
未等对方说一个字,初老师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泛起绯红,指腹不安地磨擦着尺子背面刻着的那枚小小的“初”字。
他的一举一动尽收初先生眼底。老爷子用指尖抚着镇纸,在儿子看不到的情况下无声地扬起唇角。
养孩子嘛,不仅小的时候好玩,长大了再逗弄也还是有意趣的。只是让他拿过来都这样别扭,要是自己真接下来打两下,他恐怕是要钻进墙缝里去了。
可惜儿子长大些以后,为了给他留下隐私空间,自己已许久不动笔去记他的点滴,不然这素材不是又有了?
“为人师最重要的就是要端正自己。之前你正式参加工作的时候,我本想着让你把它收起来,就算作为身份转变的纪念。现在从你这副随心所欲的样子来看,我还是得留着,搞不好以后还用得上。”
“我没有随心所欲~”
父子二人僵持半分钟。初先生舍不得让他举得手酸,悠悠道:“这次就罚你亲自把它擦一遍,然后放回去吧。”
“爸……”初澄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您怎么这样啊。”
“小澄,听说你生病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开会。想到你刚做了全麻手术,躺在病床上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动,你知道我有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吗?”
初先生从不疾言厉色,嗓音永远那样温和。一位慈父既心疼自己的孩子孝顺懂事,又怪他刚离开家里就学会瞒着父母,报喜不报忧。
心里堆积的情绪过于复杂,最终他选择以玩笑的方式,让始作俑者难受了半分钟。
初澄气闷却又无奈,放下尺子,苦笑道:“害您担心是我的错,您还是喝茶吧。”
他倒出两杯热茶,端杯时却被父亲拦住。
初先生:“不用陪着了,你又不爱喝这个。还没吃饭吧?小心空腹喝绿茶伤肠胃。”
“是,那我先出去了。”初澄正欲站起身,余光见主座上的人还有动作,便停下来耐心地等着。
果然老爷子又继续说道:“今早你母亲和我提起,说你上班以来一直很受一位前辈同事的关照,生病期间他帮了不少忙,而且家也在北京。”
初澄:“是。”
“听说他的父母常年居住在国外,这边的家里只有两个姐姐。我们准备了些致谢礼物,但亲自登门有些不妥,你找个时间替我送过去吧。”
这些事都是之前喻老师和金教授聊天时说起的。他应该没有想到会被细心记下来。
“不用这样郑重其事吧?”初澄想了想自己与喻司亭的关系,至今为止都还保持着轻松随意的氛围。
初先生端着茶杯,微笑道
() :“我要表达感谢的是他在亭州对我妻儿的照拂,
如此行事也是该有的礼貌。至于其他的,
比如你认不认同他的人品,想不想和他往来,以后会不会请他来家里做客,都属于是你的私人交际,我又不会干涉。”
“嗯。”初澄迟疑片刻后同意,“那我事先向他打个招呼。”
初先生点头:“去吧。”
初澄站直身体,朝着座上人略俯了俯身,然后离开茶室。
他回自己房间,摸出手机措辞许久,用来解释清楚事情原委,然后才发送给喻老师。
片刻后,收到对方的回复。
[当然,你随时可以来。]
初澄身负着父亲的嘱托,想及时确定下准确的登门日期,接着打字。
[明晚方便吗?如果行的话把地址发给我吧。]
喻司亭直接发来定位,附带着另外一条消息。
[刚好明天我要出门买些东西,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接你。]
[初澄: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在商场见吧。]
[喻司亭:好。]
看完消息,初澄放下手机,仰身躺倒在床上。
他之所以和对方约在商场,是还想再在初老爷子的礼物里增添一些,也向曾经炖汤给自己的那位营养师表示感谢。
至于具体送阿姨些什么,还是问了喻老师再决定吧。
初澄正思索着明天的事情,突然觉得身下有些硌痛,探指去摸,才发现是自己刚才不留神,顺手把那根戒尺从书房里带了出来。
一想起刚才的尴尬,这东西便越发的不顺眼。初澄皱了皱眉,干脆由着性子胡乱一扔,把它丢向了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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