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毕,初澄双膝都打上了“补丁”,看起来有些狼狈。喻司亭忽然弯唇笑笑
() 。
“又怎么了?”初澄无奈,“我常常因为不够流氓而跟不上你的思维。”
“刚出来住一晚,两个膝盖就都磕破了,听起来的确很流氓。”喻司亭完全没反驳,笑着去洗手,准备午饭。
初澄不理解他的笑点,换好衣服,来到小屋外帮忙。露天的烧烤炉下早已生起了火,各样食材排列在铁盘上,俨然是场海鲜盛宴。
“初老师尝尝这个。”鹿言把已经烤熟的虾贝拼盘递来,还给他调了份独门秘方的蘸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亲手捡的蛤蜊好像比平常买的闻起来更有食欲些。”初澄细细地做了番品鉴。
喻司亭边烹饪食材,边接过话茬:“不是错觉。”
“喻老师难得这么捧场。”初澄刚好剥开一只特别大的虾仁,顺手夹给他,“奖励你。”
喻司亭把虾肉吃完,咽下去后才继续说:“因为这些是我让管家帮忙去渔船那边买的,你们挖的太小了,根本没法烤。所以,好吃并不是错觉。”
初澄剥虾的动作停住,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看过去,轻声要求:“吐出来。”
对方摊摊手表示做不到,然后弯着挺逸的身姿继续摆弄烧烤架。
暮春之末,初夏之初。海风轻拂,吹动衣襟。烤熟的食材逐渐被端上桌,三人坐在木屋门前的小板凳上,一起享受着宁静惬意的午后时光。
吃完饭后,日光仍盛。初澄有腿伤,虽被喻司亭叮嘱不能去游泳,但是把摩托车,快艇等各种水上项目体验得不亦乐乎。
深夜降至,三人退房,自驾到港口。喻司亭买的是带车船票,可以直接把车开进汽车舱,然后再乘专门的电梯去客舱。
“欢迎登船。”电梯里的船员俯身问候,“麻烦看一下几位的船票。嗯……是两间vip海景房,和一张三等舱。”
从始至终,鹿言都没有看到过舅舅预定的班次信息。这会儿听到船员的话,后知后觉道:“谁是那个三等舱?”
果不其然,喻司亭无需思考便回答:“你。”
鹿言刚要开口。
电梯里的船员忙解释:“我们的海景房每间都是可以住两人的,另一人只要买最低等级的船票就可以入住。”
少年仍然不满:“可我也要一间单独的海景房,不想和他一起住。”
“你以为我想?”喻司亭稍偏头,用锐利的眼神传达了真实想法。是因为定票太晚了,五一客流量又大,船上只剩下两间。
鹿言扁扁嘴唇,没再抗议。
三人入住的vip房在甲板底下一层。带着浓浓海洋风的蓝白配色,齐全的功能配置,加上豪华舒适的大床,满足海旅的全部幻想。
简单放好行李,趁着餐厅还在营业时间内,出去吃顿自助晚餐,又带了些食物回房间。
因为是观景房,屋内自带露台。推开一道玻璃拉门,就能在夜幕下与海风迎个满怀。
初澄坐在椅上眺望远处,看着轮渡渐离城市,
驶入辽阔海域。
借着坐船的兴奋劲,他一时半会还睡不着,正想找人聊聊天,转头看到在房门边探身的鹿言,拍拍身边的编椅招呼着:“来啊。”
鹿言却婉拒:“不了初老师,我有点晕船。”
“那你还吵着要看海上日出?”初澄很是诧异。虽然他从上船开始就发现孩子的状态略显疲惫,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啊?”鹿言一怔。
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一同进房来的喻司亭就从后方揉了揉他的头:“他喜欢挑战自己。”
初澄愣着没言语。
鹿言却已经做到精神领会,哭笑不得地点头:“对。”
这个家没我根本不行。
露天的景色虽美,鹿言却无福消受,只能自己去船上影院看电影。
舱房服务员送来了茶点,喻司亭坐下陪初澄闲聊。
自轮船开动以后,手机基本没有网络信号,只能发发微信文字,连图片加载都成问题。
初澄尝试几次,没有成功。
“这里应该有付费网络可以用,要不要问问船舱服务员?”喻司亭瞧见他的动作,开口提议。
“我没那么大的网瘾。”初澄干脆放下手机,专心享受一个没有网络干扰的夜晚。
轮船远离火树银花的陆地霓虹,夜幕就显得更加灿烂了,仰头可见漫天繁星。
“看。”初澄用双手框出其中尤为闪亮的一颗,与对面人分享。
两人就这样欣赏着星辰,吹风聊天到很晚,才各自上床休息。
为了能够欣赏到完整的海上日出,初澄在手机上定了好几个闹钟。没过多久后,他就被吵醒了,强撑着爬起来登上甲板。
喻老师起得比他更早一些,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睡着。拂晓前的天色很暗,但初澄只从挺拔的背影就认出了他。
“早啊。”初澄说。
喻司亭偏过头:“我还以为你起不来。”
“小瞧我。”轮船四周悬挂着数目繁多而光亮微弱的暖橘色灯光。初澄走过去,和对方并肩而立。
凌晨的甲板上很冷,凉风扑面,吹得船边的旗帜不安抖动。初澄出门时把房间里的毛毯带了出来,这会儿正裹在身上御寒。
渐渐有其他人登上甲板,披着被子的人不在少数。每隔几个位置,就能看到统一的蓝色“战袍”。
但喻司亭没有,他身上只穿着件不大厚的风衣外套,看起来昂贵,却不知道保不保暖。大概是因为鹿言吃了晕车药还睡着,他没有被子可带。
初澄看到他身上的衣摆抖动,又看看自己披着的双人毯,想了想,询问道:“要不,一起?”
喻司亭笑笑,没有拒绝。
初澄又靠近了一步,把毛毯的一角递给他,两人便裹在了同一张毯子里。
拂晓渐近,海岸远处已有绯红的光亮染透云霞。丝丝缕缕的光打破逐渐稀薄的夜色,映亮了黑暗。
初澄盯着海天交接处的
惊艳景观,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来一句台词。”
喻司亭:“Youjump,Ijump?”
初澄噗嗤一笑:“是不是你也有同感?”
“没有。”喻司亭坦白地晃头,“我是在以你的脑回路思考。”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把嘴巴揣起来。
初澄啧了声,往回扯了扯纹丝不动的被子,不再和他说话,安静地观赏从地平线处跃出的红日。
直到那片灿烂的光亮升出海平面,初澄才再次偏头开口:“想拍张照。”
喻司亭伸手摸出手机,问道:“想要什么角度?”
初澄向四周望望,觉得站在这样的游轮上,无论怎么拍都会很出片。最后他裹了裹毛毯,随意道:“就这么拍吧。”
“这么拍?”喻司亭看看两人间过近的距离,笑问,“合照啊?”
“好像之前还没有过。”初澄说着,已经仰头找好角度。
喻司亭举起手臂,绕过他的颈后,把两人的脸孔,连同大海和朝阳一起收进镜头。
“看看。”喻司亭把手机递过来。
这一张拍得好绝,无论是是从背景还是光影,都无可挑剔。
“还是我比较帅。”初澄放大照片,对比轮廓细细查看,非常满意。
他正想把手机还回去,忽然想起之前在实验楼被拍丑照的事情,手指下意识地向右滑动两下,想找出那张照片趁机删除。
意外的是,喻司亭的相册非常干净,除了最近拍的几张生活私照外,几乎都是工作上的截图。
喻司亭见他低头半晌,还面露疑色,稍微凑过来,一同盯向屏幕。
初澄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行为非常不礼貌,尴尬地把手机还回去,想开口道歉。
对方却表现得无所谓,淡定地接下,噙笑道:“这么快就检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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