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汀予脑中天人交战,一方面,理智告诉他不该
给喻泛好脸色,因为他从来都不跟任何人亲近,很麻烦。
然而潜意识里,他又不禁希望喻泛百折不挠,愈战愈勇,不被他的冷淡吓走。
喻泛果然很不识趣的继续霸占晏汀予的桌面,讨好道:“你写完能借我抄一下吗同桌?”
同桌?
晏汀予轻挑眉,觉得这个称呼很新鲜。
然而他嘴上说:“不能,自己的作业自己做。”
喻泛立刻眉头一蹙,抱住他的袖子,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别嘛,好同桌,好班长,求求你啦,我真的不会写。”
晏汀予被他扯着袖子晃,喻泛像只缠人的猫,不认生,胆子大,攀在他身上就不撒手。
晏汀予根本没办法继续写作业,他的校服都被喻泛给扯歪了。
按他以往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本应该烦的要命,但此刻却生不起气来。
察觉到唇角又有上扬的趋势,他立刻压住,眉头皱的更深:“别闹,你好好学就会了。”
喻泛能屈能伸,反应飞快,小心试探道:“那我学不会怎么办呀,你教我吗?”
晏汀予喉结狠狠一滑,目光与喻泛对撞。
教喻泛?
他第一次意识到,做学霸的快乐不在于长辈老师的夸奖,不在于同龄人的羡慕和仰望,更不在于超越多少人。
而在于,可以教学习不好的同桌。
晏汀予深吸口气,目光扭开,牢牢落在练习册上,仿佛已经全神贯注投入了学习。
他勉为其难道:“可以。”
喻泛不禁挑眉,心道,晏汀予是个大大大好人啊。
虽然看着很冷漠,但其实心很软,稍微求两句,就答应教他写作业了。
喻泛真诚感叹道:“晏汀予你真好。”
晏汀予大脑一空,好不容易读完的题干又白读了。
这时,魏明之双手拢成话筒状,抵在唇边,朝喻泛喊道:“哎喻泛,来来来。”
“啊。”喻泛听到魏明之的召唤,立刻松开了晏汀予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干嘛?”
晏汀予手臂终于空荡荡,可以安心写作业了,但他的脸却沉了下来。
魏明之挤眉弄眼:“过来。”
喻泛便走了过去。
魏明之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才幸灾乐祸道:“你可真行,我看晏汀予快爆发了。”
喻泛茫然不觉:“没有吧,晏汀予人挺好的。”
魏明之撇撇嘴:“得了吧,他明明下一秒就要翻脸了,你跟他说什么了?”
喻泛理所当然道:“让他教我写作业啊。”
魏明之瞠目结舌:“你疯球了吧,人家课余时间都在看文献,哪有功夫教你写破作业啊,咱班其他人都不敢去问他题,怕耽误他时间。”
喻泛嫌弃道:“你对我们班长误解太深了啊,晏汀予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魏明之:“......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
错觉的?”
喻泛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摇头:“唉,你就是跟他不熟,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然而,从开学到毕业,魏明之就没跟晏汀予熟起来过。
......
空阔雪地上,喻泛笑的捂着肚子,呛了几口凉风。
“哈哈哈......怪不得他们都觉得你难以接近,就我不觉得,你居然还记得魏明之,我都快忘了。”
其实自从换座位以后,因为离得远了,喻泛跟魏明之的接触就少了。
再加上他觉得晏汀予实在有趣,于是每天都花心思与晏汀予打趣,就没空管别人了。
后来他退学,跟所有高中同学都断了联系,很多人,在他记忆里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晏汀予揽住他的后颈,压住他被冻得有些发白的唇,细细含吮,将喻泛开怀的笑声堵了回去。
其实那时晏汀予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喻泛。
炙热的太阳永远悬在高空,把光芒和能量分给所有人,而他却贪心的希望,太阳的光亮只属于自己。
他知道是占有欲,却没深想,占有欲从何而来。
“唔......”喻泛被吻的呼吸急促,双手灵活的从晏汀予羽绒衣内钻进去,搂住了晏汀予的腰。
两人肆无忌惮地在校园里接吻,积雪压折枝头,发出清脆的‘叫好’声。
半晌,喻泛低喘着抵住晏汀予的额头,翘起唇:“汀予哥哥,你那时也好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欢我搂你胳膊,缠着你,跟你闹着玩。”
晏汀予指尖揉着他的卷发,另只手张开羽绒衣,将喻泛裹进怀里,喟叹。
“以前是很别扭,想要的故意说不要,喜欢的表现成不喜欢,怕别人看穿自己的心,更怕自己认清自己的心。”
那时他根本就不懂该怎么安放自己的喜欢,它就像无人采摘的果子,分明已经熟透了,却被枝叶遮着,也不肯轻易瓜熟蒂落。
只等某一刻,世界翻覆,猛然重击,才惊觉,这颗心早就该交到那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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