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前无论谁约你都不要出去,安心在家和小兰她们玩儿。”
“要出事了吗?”
“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吗?”
“开会啊,怎么了。”
“林家被拖下来了,姓何的上台了。”
这片土地上,顾林两家已经争权争了近一百年,你下台,我登台,你落魄,我看戏,你式微,我又兴起,彼此水火不容可也只有彼此,如今正当着林家当任,裴于州这样的人也跟着风光了一阵,本以为是顾家已在京阳销声匿迹,林家得了全胜,可如今折腾了这么久居然让姓何的从中得了利,格局彻底被打乱,好多人往后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
好巧不巧,齐聿最早就是姓何的手下。
“所以,裴宥闻是觉得自己会被他爸牵连,才对你毕恭毕敬的,不对啊,他爸都死了,还能拿死人怎么样,他不是和政界没什么关系吗。”
“我和何家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先不用着急,乖乖在家呆着。”
“那他家也没必要这么急匆匆的就把黑帮摆在明面上吧,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很奇怪,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奇怪。”
齐聿心里一直有个没成型的猜测,全部是断了一半的思绪,却连不到一起,他试图用曾经亲眼看到的那些关系去套用如今的高层内部,可已知的信息还是太少,无法下定论,
“不对!他和我说他爸买过我的画,这……”
齐舒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特别激动,转过身子来看他,很担心的样子。
“怎么了。”齐聿的语气十分平常,还带着疑惑,好像她在惊讶有人做菜也会放盐一样荒谬。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他不是不喜欢画画吗,没什么。”
齐舒瑶瞪大的眼睛也收了下来,靠回座位里,一直到回家,都没再说一句话。
总是晴着的七月,如今却阴暗的厉害,天气闷得人喘不上气,连晌午都亮不起来。
果不其然,葬礼过后何家上台,老何人还比较年轻,但看着就严肃,他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扫灭贪污腐败。
此时距裴于州的葬礼还没过去一周,事发过于突然,完全没有防备的时间。
新领导说就从最大的开始查,顾家沉寂了太久,不说还能不能翻得起浪花,就是人影都不见一个了,新领导买了林家半个面子,便跨过了他直接去查了他儿子,据说这位称霸了快二十年的太子爷,被找到时正在叫不上名字的女人床上,满屋子金漆玉器的晃人眼,连人话都说不明白了。
林家还没适应从天上被推下来的感觉,家里又被从上到下翻了个底朝天,几天前才在风光的前任领导人,如今连夜犯了心脏病被送进了ICU,他的儿子孙子也都基本停工停学,被带走没日没夜的审。
民间对于领导人直接被打掉先是一片哗然,而后又鼓掌称快,有关部门还没出具官方的通报,就已经有很多种不同的版本流传在了不同阶层的人之间,姓林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人生这么丰富。
大家还没乐呵几天,在强压下的林家人又哭着交代了实情,这些多余的钱和权,都是裴于州贪来的,他才是背后真正的指使,林家人只不过是他的傀儡,他的木偶。
他这一交代,调查人员也终于从林家的地下挖出了埋起来的各种证据,裴宥闻被从画室连夜带到审讯室。
只是他知名公益画师的身份和作为支教老师几近透明的行程和日常根本藏不住污浊,也无法知晓自己父亲曾经犯下的错,他被从审讯室放出来后门外迎接的都是他曾经教过的小孩子,小朋友将老师团团围住,稚嫩的声音却清晰的朝着工作人员大喊“我们老师清清白白,才不知道那些贪污的事情呢。”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裴于州已死,他的夫人又是个从未工作过的家庭主妇,如今病重在床一问三不知,即使犯下再大的罪过也无从惩罚,只是原本刻着“人民的保护神”的墓碑上面吐满了口水,光滑的石头被砍得破烂,他满是正义的遗照,如今也只剩下半张挂在上面,风一吹,发出啪嗒嗒的声音。
这场闹剧持续了很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领导上,几乎没人知道,下面的一些小喽啰,也早就靠着这位及时去世的老领导,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那也就更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期间,李晴,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作家李换光,突然提起了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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