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终于,瓣尖上的兰灯露坠落。
长央早已握着玉瓶,接住落下的兰灯露。
她视线来回紧盯着两盆寒玉兰,玉瓶一滴不漏接住兰灯露,但过了片刻,长央忽然问身旁的傅照危:“它上面的黑点是不是消失了?”
不是她的错觉,右边这盆寒玉兰原本花瓣上有黑色杂质,如今却逐渐变得干净。
露水将杂质冲洗掉了?
之前看这些黑点分明长在花瓣内部。
因为先前扶冰盆,傅照危往旁边退了几步,拉开两人距离。长央开口后,他重新靠过来。
黎明破晓的第一缕金光还未消失,寒玉兰仍在结兰灯露。
傅照危盯着寒玉兰瓣:“在兰灯露内。”
长央看见了。
随着新的露珠往瓣尖滚去,经过原本长在花瓣内的黑点,那黑点竟瞬间钻了进去。
傅照危突然按下长央右手,让玉瓶偏开,他伸出双指,本该滴露的水珠骤地停住。
两人看去,露珠里的黑点仍在,像是被带走的一粒灰尘。
但……久盯着这黑点,竟莫名产生不适。
长央倏地弹指,一缕灵力直击那粒灰尘般的黑点,不带杀意,只是单纯将灵力持续灌入。
天边金光洒地,经过狂乱极夜,雪城终于迎来极昼。
浴在日光下的两人,谁也未动,均在等待什么。
忽然,那滴露珠内的黑点终于动了,圆黑点竟展开来,极小极细的一条幼虫,内侧露出一点白。
长央当即收回灵力,合上玉瓶盖子,傅照危掌心生出一团灵火,连幼虫带露水全部烧灭殆尽。
两人动作几乎同步,默契到似乎商量过。
“啊——”
医堂内传来汪余痛苦挣扎的喊声。
长央和傅照危相视而望,皆从对方眼中见到同样的想法。
……汪余体内螟妖的来源或许清楚了。
长央将手中两个玉瓶递给傅照危:“问聂石这簇寒玉兰从哪得来的。”
傅照危未接:“你要去找平青云?”
阵破夜散,平青云已从半空消失,长央怕他出事。
“他快进阶了。”傅照危平静道,“你最好留在这。”
“轰隆!”
才迎来极昼,远处上空竟又开始汇集乌云。
长央:“……我去问聂石,你看着寒玉兰。”
她转身走进医堂,去找聂石问寒玉兰的来源。
傅照危扫过桌上两盆寒玉兰,垂眼往外传讯。
……
雪城千里之外,天枢峰主和玉衡峰主站在一起。
天枢峰主:“归远那边说什么?解决了?”
玉衡峰主将那则灵讯递过去:“自己看。”
天枢峰主快速看完,诧异:“要药材和医修,我能理解,为什么还需要这两样?伽盐和青菊乳是用来灭灵植的吧,他要这么多干什么?”
“归远要,自然有他的道理。”玉衡峰主回头看了看身后布阵的修士们,“我向星界传讯,将医修们换来。”
雪城医堂内。
“也在斜南岭,你们走后,便新长出来一簇寒玉兰。”聂石茫然,不懂长央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仔细说道,“就在雪谷背阴面。”
长央他们取的那簇寒玉兰在雪谷风口,正阳面。
她盯着聂石看了片刻,没说出原因。
“好了,他能活下来。”另一边程清终于除去汪余元婴内的螟妖,但等同于毁去了他的元婴。
在程清起身让开的那一刻,汪余原本年轻的面庞瞬间开始衰老,挺拔高大的身躯也逐渐佝偻,甚至能听见骨头咔嚓声。
“师弟!”
聂石和赤枪宗几人连忙冲过去。
程清退开几步,便吐出大口鲜血,身形摇晃着便要倒下,一只手扶住了他。
“……长央?”程清含糊道,他耗费灵识太久,人到了极致。
长央靠近他,避开聂石几人,低声说了几句。
程清倏地睁大眼睛,因为情绪波动大,又吐出几口鲜血,他身体在发抖:“丹方……你记住。”
他断断续续将除螟妖的丹方告知长央。
“剩下的……你……傅……”
程清终于撑不住,没能说完,便彻底昏过去。
长央犹豫一瞬,便将他扶到白眉那边休息,自己则去找傅照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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