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嘿嘿,”曜灵笑眼弯弯,晃了晃满脑袋的漂亮发簪,“昨天容与找我练剑输给我了,给了我十支发簪,一个发簪代表一个愿望,我可以随便使唤他十次呢!”
她丝毫没有发现,其实她平日也是可以随便使唤这位魔族圣子的。
只不过——
既送了发簪当礼物,又能哄曜灵开心,这孩子不开窍则矣,一开窍还真是……怪厉害的。
“去云梦泽御风几个时辰不就到了吗?怎么还得坐马车?”
离风抱怨了一句,上了马车,双手枕着后脑道:
“听说你们云梦泽别的没有,就是好吃的多,你这个东道主可得尽心些,否则这一次妖契到期之后,我可不给你当牛做马了。”
正在给仙鹿喂草的小白扫了他一眼:
“你何时当牛做马过?不是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吗?”
“说得好像你有什么天大的用处似的。”
“我的用处像你这等脏兮兮的犬妖可不懂,”小白微微笑道,“昨夜我在主人房间里累得腰酸背痛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片垃圾堆里睡觉呢。”
“……小白,只是帮我收拾行囊而已,话不要说得这么奇怪。”
一旁的容与捂住了曜灵的耳朵,明决道人又捂住了容与的耳朵,他痛心疾首道:
“乱,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乱了,你这样,怪不得即墨海总有女家主来拜访你的时候,总爱带着几个夫侍上门。”
昭昭:“……”
算了。
她懒得再为自己辩解。
昭昭催动灵力,巨大的马车缓缓悬浮于空,离风托着腮看了她一会儿,问:
“这么损耗灵力,你如今修为到了哪个境界了?”
“差不多……刚刚迈入第二大境界吧。”
“第二……”
离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才半年!你这速度……”
寻常人耗费数百年才有可能修到第二大境界呢!
可恶,搞得他也想死一次了。
对上离风忿忿不平的视线,昭昭无辜地挪开视线。
这可能就叫祸兮福所倚吧。
不过,从筑基修到第二大境界,依靠的大多是当日借法阵吸取整座灵山的灵力,再加上她在二千世界中领悟的道法,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得如此迅速。
再往后,修道之路仍然是一步一槛,道阻且跻。
傍晚时分,马车在云梦泽外落地,车轮碾过泥地,终于停在了谢府门外。
阔别五十多年,虽然每隔一段时间昭昭也会用相思镜与叔叔婶婶联系,但这和此刻亲自站在谢府门外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昭昭——!”
一道声音吸引了昭昭的注意力。
从门内快步走来的谢家夫妻已经九十多岁了,满头白发,但多亏了昭昭曾经送来的长生丹,那颗长生丹被一分为二吃下后,九十多岁的谢家夫妻体格与四五十岁的壮年没什么区别。
“真的是昭昭!昭昭回来了!”
谢家叔叔热泪盈眶,婶婶更是拨开了身后扶着她的乌泱泱一众子孙,上前将昭昭一把抱了个满怀。
“真不愧是修仙之人,和你离家的时候一点没变,怎么还像个没出阁的小姑娘一样。”
婶婶捧着昭昭的脸左看右看,高兴得不得了。
又摸摸她清瘦的肩,和纤细的手,忽然又有些心疼起来。
“那些民间道士都说,修仙之人要辟谷,不吃饭,你是不是也没好好吃饭,怎么离家这么多年,一点肉也没长?”
昭昭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压下喉间的哽咽,她道:
“吃了,怎么没吃,婶婶别看我瘦,我现在可厉害了,那些比我壮的大汉,我一个人能打一百个。”
婶婶被她逗得破涕而笑。
“你这孩子,没事与人打架做什么……兰殊,该不会你们修仙之人,整日都要与人打打杀杀吧?”
许久没听到有人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唤谢兰殊的名字,昭昭还有些恍惚。
身后,扮做谢兰殊模样的小白如昭昭交代的那样,模仿着谢兰殊的口吻答:
“婶婶多虑,昭昭如今是一宗掌门,有成百上千的弟子,何须她亲自上阵打杀?而且,有我在,不会让昭昭受伤的。”
婶婶笑逐颜开,一手牵着一个,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
“……都饿了吧?快进来,今日特意做了一桌好菜候着你们呢,都是昭昭和兰殊你们爱吃的……”
小白扶着谢家叔叔,昭昭扶着婶婶,慢慢与他们介绍身后这些云麓仙府的人员。
在经过某处时,昭昭忽而感觉腰间的一念剑颤了颤。
“怎么了?”
婶婶见她忽然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问。
昭昭朝谢府的人群中望了一眼,众人皆恭恭敬敬地垂着头,一念剑的剑柄微微转向的方向,除了一群再寻常不过的仆役外,再没有别人。
“……没什么。”
或许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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