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一声暴喝,所有人都停下来。
郑璧月紧张看着所有人,大家都盯着她,郑璧月喘息着,故作冷静道:“都退下。”
所有人对视一眼,洛婉清一踩郑璧月伤口,郑璧月立刻激烈大喝:“退下!”
听到这话,郑璧月的侍卫率先收刀,洛婉清看了他们一眼,冷声:“山下等。”
侍卫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侍卫一走,其他蒙面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随即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竹林。
一瞬之间,竹林只剩洛婉清郑璧月崔恒三人,崔恒从袖中拿出扇子,摇着扇子从房间走出来,笑眯眯道:“带进来审?”
洛婉清一把抓起郑璧月,提着她走进竹屋,直接甩到地面。
地面上还放着郑锦心和另外那个男人的尸体,郑璧月重重撞在地上,瞬间惨白了脸叫骂出声:“柳惜娘!”
崔恒寻了个摇椅坐下,张合着折扇,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洛婉清走到郑璧月身边,直接开口:“洛曲舒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郑璧月一愣,她不可置信抬头,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话!”
洛婉清一脚踹到她碎了的骨头上,郑璧月立刻惨叫出声,在洛婉清再次抬脚前,她猛地一个激灵,急道:“我说!”
洛婉清动作顿住,郑璧月喘息着,她疼的满身都是冷汗,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他是自尽。”
“怎么自尽的?”
“他扛不过监狱刑讯,畏罪……”
话没说完,洛婉清一把捏住她的下颚,从袖子里拔开药瓶,直接给郑璧月灌了进去。
郑璧月疯狂挣扎,然而根本不敌洛婉清的力气,很快一瓶药灌完,郑璧月急急出声:“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叫‘鬼缚’,”洛婉清蹲在地面,解释道,“监察司用于刑讯你们这些贵族的药,不会留下伤口。”
洛婉清说着,观察着她的神色,见药效起来,她抬手弹在郑璧月的手上,郑璧月瞬间抽手,惊恐看着洛婉清。
洛婉清抬眼看她:“说实话,不然我先用刀插进你的指甲,一根一根掀了,再一把一把拔光你的头发,用滚水烫过你的皮,一片一片撕下来,最后给你一刀一刀剐了。”
“柳惜娘,”郑璧月听着她的话,压着眼中惶恐,“你这么做你必死无疑。陛下自幼看我长到大,哪怕我该死也绝不该刑讯而死!”
“试试?”
洛婉清抓起她的手指,拿起她那镶着宝石的匕首,抵在她指缝之中,轻描淡写:“你和江少言怎么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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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刀尖抵在郑璧月指尖上时,李归玉正在庭院中雕刻人像。
紫棠提刀进来,恭敬道:“殿下,方才传来消息,今夜东宫六率和所有受太子案牵连的世家都出动了人。”
“做什么?”
“听说是柳惜娘出了监察司。”
刻刀长长划出一道刀痕,李归玉抬眸看向紫棠:“这种时候她还出监察司?”
“据说郑大小姐设局。”
听到这话,李归玉捏着刻刀,沉默片刻后,才道:“她带了多少人?”
“东宫六率及其……”
“我是问柳惜娘。”
李归玉打断紫棠的话,紫棠一愣,随后迟疑道:“一个。”
李归玉出声,片刻后,张伯从大门外急急进来,忙道:“殿下,王大人求援,说今夜围剿柳惜娘,她身边有个高手,大家怕是撑不住,想请您过去。而且郑小姐被劫了,现下等着您去救人。”
“郑璧月?”
李归玉抬眸,张伯应声:“是,郑小姐现下被柳惜娘绑了,大家都在等您。”
李归玉垂下眼眸,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来,淡道:“走吧。”
******
“说话。”
洛婉清捏紧郑璧月的手指,郑璧月整个人颤抖起来,刀尖一点一点扎入指缝,剧烈的疼痛从指尖一路绵延而来,郑璧月紧咬牙关,感觉疼痛随着刀尖深入,不断加剧。
尖锐的刺痛和指甲与皮肉分离的辣痛在鬼缚的影响下数倍叠加,她一生顺遂,哪里挨过这样的酷刑?刀尖只入指甲不到十分之一处,她便惊叫出声:“是他主动联系的!”
洛婉清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疼痛立减,郑璧月缓过神来,喘息着,颤抖出声:“一年半以前,是他的人到东都主动联系上我,告知了他的下落。”
“一年半?”
洛婉清思索着,一年半前,她和江少言还在商量婚期,那时候他竟然就已经派人主动去联系郑璧月了?
“所以你来江南不是偶然?”
洛婉清明白过来,郑璧月组织着语言,她额头上全是冷汗,艰难道:“是,是我得知了他的消息,然后告知了父亲,所以父亲决定去江南接回他。为了不让此事太过显眼,父亲专门向陛下呈报江南私盐泛滥一事,得到了专门来江南处理私盐案子的机会。然后我假意散心,来江南故意和他偶遇,因为我与他青梅竹马,一眼认出他来,再禀报圣上,接他回宫也就顺理成章。”
“你们为什么要专门来接他?”洛婉清不能理解,“你们与他关系这么好吗?”
“郑贵妃的孩子太小,皇储之争,郑氏若与王氏相争没有太大胜算。所有皇子中,赢面最大的就是王氏。”崔恒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折扇,摇着摇椅,慢慢悠悠解释,“郑氏最好的盘算就是让郑家的女儿当上太子妃,之后当上皇后,与王氏共天下,可惜王氏看明白了郑家的打算,一年半以前,东宫选了卢氏作为太子妃,这时候李归玉联系他们,等于给了他们一条路。可你们把李归玉带回来,”崔恒转眸看向郑璧月,“这么有把握自己能扳倒太子吗?”
“是李归玉说,”郑璧月心有余悸看着洛婉清手中刀刃,咽了咽口水,“他可以扳倒太子。”
“你们就信了?”洛婉清完全不相信。
郑璧月没说话,洛婉清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知道证据在哪里!”
郑璧月疼得破音而出。
崔恒转过头来,看向郑璧月:“什么证据?”
“我不知道……”郑璧月低泣出声,“我只知道,是皇后要杀他……王家说好……说好太子妃是我的……他们骗我们……”
洛婉清听着她颠三倒四胡言乱语,皱起眉头,低喝:“说清楚些!皇后杀他?什么时候?”
“五年前。”郑璧月疼得完全顾忌不了其他,挣扎着去拽洛婉清拉着她的头发的手,讨好道,“五年前,崔氏一家独大,我根本没想过什么皇后太子妃的位置。只是突然有一天,王神奉登门造访,找我爹密谈,我偷听到他们说话,他同我爹说会让我当太子妃,说《大夏律》不能推行下去,说他们有一个绝好的机会,要和我爹联手。”
“联手做什么?”崔恒盯着她。
洛婉清手上微微放松,郑璧月疼痛稍缓,思绪理清几分,颤声道:“我不知道,后面他们了密室我没听到。我只知道有一天,归玉突然同我说他要去北戎,同我道别。可我怎么能放他走?!”
郑璧月慢慢冷静下来,带了几分愤慨:“他是我押注的人,我希望他不要走,问他离开后我怎么办,可他居然同我说……说他对我无心只是妹妹,让我不必等他。”郑璧月笑起来,“这么多年他当我是妹妹?!笑话!他既然对我无心,那我也不会自甘下贱。所以我没有拦他,他当质子,要大义要当圣人,那他去!”
“后来呢?”
洛婉清静静听着,脑海中勾勒出少年时的江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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