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一见宋晚萤下来了,连忙低声道:“嘘,小点声。”
宋晚萤压低了声音,“一大早上的,怎么了?”
陈姨看了眼楼上,“出事了。”
“出事?”
“早上老先生回来了,一回来就去了闻越的房间,不
() 知道说了些什么,生了好大的气,我和夫人上去劝,就看到闻越他跪在老先生面前,他跪在老先生面前,你知道吗?闻越的腿已经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一直瞒着大家谁也不说。”
宋晚萤低声“啊”了一声。
昨晚还在和闻越说他腿的事,没想到今天就瞒不住了。
“你说闻越这是为什么,腿好了为什么不说,这段时间老先生和夫人为了他的腿日夜操心,可他偏偏瞒着不说,我真不明白。”
“我上去看看。”
陈姨拉住她,“夫人特地嘱咐我,看到你一定不许你上去。”
“哎呀陈姨,这么大的事,爷爷肯定生气,我上去帮忙劝劝,说不定能消消火。”
说着,她挣脱陈姨的手,快步上楼。
书房外,宋晚萤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争执声,敲了敲门。
半晌,门开了。
闻夫人站在门后看着宋晚萤,满脸的无可奈何,眼底尽是憔悴,“晚萤,进来吧。”
宋晚萤走进书房,只见闻老先生坐在书房沙发上,盛怒之下,手中的手杖捏得死紧,怒目望着站在面前的闻越,“说话!”
闻越站在闻老先生面前,垂着头,隐约可见脸颊上的印记,面对闻老先生的质问,倔强得一言不发。
宋晚萤走到沙发前,蹲在闻老先生面前温声劝道:“爷爷,您别生气,大哥他瞒着您是他不对,但这终归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好事?”闻老先生冷笑,“是,是件好事,我最看重的孙子,欺骗我,瞒着我,不信任我!每每让你回公司上班,你却总以腿伤的事拒绝我,好,你之前腿没好,不愿回公司我能理解,但现在你腿好了,闻越,我只要你一句话,明天回公司上班,你同不同意!”
闻越抬头看着闻老先生,“公司已经有闻砚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去。”
“为什么?我和你爸从小把你带在身边培养,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你说为什么?闻砚为什么会在公司,还不是在顶你的班,现在你既然已经好了,那就该回去把你该做的事做好做完!”
“您让我回公司,那闻砚呢?”
“公司不是只有那一个岗位,公司那么多职位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你弟弟的?”
“但我觉得他现在的位置就很适合他。”
“如果真的适合,公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爷爷!”闻越沉声道:“公司在闻砚手里发展得很好,我并不觉得他有做错任何决断,您怎么能让他在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闻老先生豁然起身,“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和你爸留给你的!当初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也轮不到闻砚来坐!”
闻越双全紧握,看着闻老先生脸色渐起怒意,“我不明白,我和闻砚都是您的孙子,爸的儿子,为什么那个位置我坐得,闻砚就不行?”
“你和闻砚都是我的孙子,但你,是我最满意的孙子,我毕生的心血只能
由你来继承!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明天,
就给我去公司!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
“闻砚!”
闻夫人的一声惊呼,将几人的目光纷纷望至门口。
门口,闻砚面无表情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将闻老先生和闻越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
他昨晚熬夜加班,身上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回了家。
他就站在那,目光一一扫过闻老先生,扫过闻夫人,最后将目光放在站在书房中央的闻越身上。
“闻砚……”
“我……”闻砚似乎有话想说,但或许是觉得有些话没有必要再说,沉默了许久,自嘲笑了笑,“哥,恭喜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宋晚萤怔在原地,闻砚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闻砚!闻砚你等等我!”
宋晚萤追着闻砚出了门,眼看着闻砚上了门口那辆车,连忙上前扒着车窗。
“闻砚,你别这样,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吗?”
闻砚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低头深呼吸几个来回后,抬头看向她,“松手。”
宋晚萤紧抓着车窗不放,“我不,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能让你开车走,太危险了。”
“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你可以一个人静静,但你不要开车,或者我和你一起走,我会很安静,我不会说一句话的好吗?”
闻砚沉默片刻,似是妥协了,“上车。”
宋晚萤连忙绕过车头去往副驾驶,可她刚拉上副驾驶的车门,闻砚一个油门,在宋晚萤还未反应过来时,车迅速窜了出去。
宋晚萤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本能朝着车的方向追去。
“闻砚!闻砚你停下!停车!你等等我!”
闻砚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宋晚萤,右打方向盘,在前方的岔路口右转。
随着油表盘上的指针逐渐攀升,他只觉得那团憋在心底已久的怒火,渐渐演变成了酣畅淋漓的快感。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的忘记刚才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无意间瞟了一眼后视镜。
远处宋晚萤的身影小小一个,却依然在向他追来。
疾驰的迈巴赫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看着后视镜中宋晚萤锲而不舍的身影,他将车靠在路边,将头抵在方向盘上沉默。
片刻后,掉头,朝宋晚萤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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