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微一噎,难得说出一句真话,“我挺喜欢的,你生得确实好看,不用理会那些人。”
......
还愿之事叶苍答应得爽快,实际却拖了七八日,直到曲微破天荒地去书房找他,脸上阴郁,“你若抽不开身,便派人跟着我去;你若不放心我出门,我不出就是。只是往后也无需再承诺什么,我作何感想又不重要,净是无理取闹给你找麻烦。”
叶苍一听,愧疚地与她道歉,当即命人收拾行李,明早便启程。
一路上叶苍都在忙着看文书,他接手坞城不久,诸多事务等着他拿主意,多的是数十年的文书记载等着他习读,每日时间都恨不能掰成两半使用。
曲微乐得自在,掀开车帘向外张望。
路上行人不断,看样子也是去寺里的香客。
凉音寺在山上,夏日也如初秋般清爽,沿路夹道的密林葱葱郁郁,林间徐风清爽又干净,鸟鸣婉转,蝉鸣悠长,有几分她在宁安村山洞里纳凉的体会。
以前居住在坞城时,曲微时常来凉音寺避暑,可惜现今叶苍看她看得紧,他们今日去明日回,只能在寺里住上一晚。
马车行了半日,终于见得寺庙的红墙青瓦。
曲微轻车熟路地进了殿门在蒲团上跪下,嘴唇念念有词。
叶苍在她身后站着,他向来不信鬼神,不想亵渎曲微的神明,便没有佯装信奉。
殿前站着侍佛的僧人,他从曲微进来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慈爱又怜悯,见她跪拜完便主动上前攀谈。
曲微看清眼前的人,惊喜地叫了一声“大师”,脸上笑得明快,看起来与那僧人分外熟络,叶苍心里难以名状地生出几分不快。
她突然眼巴巴地看过来,“我想与大师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叶苍匆忙掩饰眼里的戾气,下意识因她的话蹙眉,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僧人引着曲微去到里间,脸上笑意收敛,眉间露出担忧的神色,“曲微施主,你可是有难言之隐?”
他认识的曲微施主,自小便行事独立洒脱,从不会像如今这般看人脸色,束手束脚。
曲微宽慰地对他笑一笑,“大师不必担心,我很好。五年前一别,未曾想过还有机会再见面,我今日来还带了些难解之惑想让大师指点迷津。”
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时辰,曲微出来时身心舒爽,面上带着轻快的笑,远远看见叶苍站在院中树下的背影。
她轻跑过去拍一拍他的肩,堆起笑准备分享一二,他一转身,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叶苍蹙着眉,看着十分不悦。
曲微的表情霎时凝固,笑意淡下来,“你不高兴了?”
叶苍心里这股郁闷之气越发浓重,压抑几番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你和我在一起,就感受不到欢喜么?”
曲微抿唇不语。
叶苍将她的默认看在眼里,心里愈发地沉,“你从未与我说过那么久的话。”
“你拈酸吃醋到和尚身上?”
“与身份和年纪都无关,我只是希望你将我当作最亲密的人,心里的话可以多与我说一说。我们一路乘车,你宁愿看窗外也不与我说话。”
叶苍脸上的伤心情真意切,可曲微却觉得他不可理喻,积攒的怨气一齐泄出,
“你成日那么忙,我若缠着你,岂不耽误正事?你迟早厌了我,往后我便只能凄凄惨惨地关在王府一辈子。本就是你强娶,我若不合你的意,我们的婚约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散便能散!”
说罢也不顾他脸上的哀戚,转身便往住宿的厢房去。
叶苍僵硬站在原地,看着曲微不管不顾的背影,气得眼里泛红,拳头紧得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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