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叶苍提声质问,声音却抖得发飘。
“自然是你湖匪爷爷!”
那匪头晃了晃手里的宽刀,荡荡悠悠地上前,目光落在藏了半张脸的曲微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勾着手就朝她脸摸过去。
叶苍抱着人一旋身,避开那只意图调戏的手。
匪头并未生气,颇为大度地大笑一声,对着曲微轻佻地点一点,“小妞不错,兄弟好福气!”
叶苍越是怒目,他笑得越是开怀,“说几句就护成这样,我到时候尝了还不得寻死觅活?”
余下的湖匪被他逗得哄笑,一人插嘴,“二当家忘了,哪还轮得到为他娘们儿寻死觅活,到时候早上了四当家的床,要为他自己失了贞哭哭啼啼才是!”
匪头“啧”一声,“也是,她就爱些小白脸男人,这个可比那两个长得还俏!”
曲微和叶苍面上不显,却同时为他这话心里一震,莫非陛下和稚羽...
“希望这俩家里人利索点儿,”他接着开口,“等拿了钱让兄弟们早日尝鲜!”
曲微和叶苍在哄笑声中对视一眼,看见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想来那些湖匪担心人质因失身寻死,让他们拿不到赎金,便还未动没交钱的人,陛下和稚羽暂时无恙。
“绑了。”
匪头大手一挥,手下湖匪利索上前分开两人,许是看他们白净文弱,又吓得哆嗦的模样,未多加防备,只绑了手便推搡着人走。
穿过芦苇丛,芦湖的面貌彻底呈现在眼前,打眼过去广袤无际,碧水映着艳阳,波光潋滟,水鸟低飞,鱼影浮跃。
远处芦苇夹道而生,一座苍翠的小岛安静矗立于湖心,影影绰绰能看见蚂蚁大小的人走动。
谁能料到如此祥和之地是土匪盘踞的老巢,湖底不知沉了多少无辜可怜人的尸骨。
岸边停了两只木舟,曲微和叶苍被分开推上去,最后多了一人无处下脚,那匪头朝着某个黑瘦的湖匪一点,“阿才,你游过去。”
“好嘞!”叫阿才的湖匪扯了身上的粗布衣裳扔给同伙,一个鱼跃钻入水中,瞬间游出几丈远,快得人眼险些追不上。
曲微与叶苍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里的担忧,若芦湖匪的水性都如阿才那般好,脱身必定万分艰难。
叶苍颌骨紧绷,眼神焦虑得似要将曲微燃烧,他在说此时湖匪人少,他一人可以对付,回头还来得及。
曲微赶紧对他使了个安抚的眼神,担心他冲动,若是打草惊蛇,再想接近陛下和稚羽怕是难上加难。
两只木舟缓缓驶向湖心岛,远远可见湖面上拨水的人,是那叫阿才的湖匪,他已将木舟甩在身后十数丈。
沿途划过弯弯绕绕的芦苇丛,曲微和叶苍不动声色地探看,默默记下路线。
一盏茶的功夫,木舟绕出了芦苇丛,湖心岛面貌清晰呈现。
岛上的人看见木舟,遥遥地打着号子,呼嚎声响彻湖面。
“又有新货了?这俩看着也是肥肉!”岛上接应的湖匪看见绑来的两人做商贾人家的装扮,立马喜滋滋地笑咧了嘴。
“哪只是肥肉,郎俊女美哟!”舟上一人轻浮地应和。
岛上那人仔细一看两人的相貌,乐呵地搓手,“真是哩!还望当家的用完了也给我们用用啊!”
曲微忍着反胃,还不忘给叶苍打眼色,她知晓他眼下不会冲动,不过是提醒他藏好心思,莫要忘了身份,他该畏缩惧怕才是。
两人颤颤巍巍地上岸,面上惶恐,眼睛却转着快速打量地貌。
湖心岛广而平坦,寨子建在北面,许是年头悠久,以及越发难以从本土人身上捞到油水,房屋显得颓败破烂。
“二当家的,这两人关哪儿?”
“还能关哪儿?咱们有多余地方吗?按时间算那俩的赎金也快到了,完事儿再给小两口腾地方,现在先挤挤。”
曲微和叶苍对视一眼,心里生喜,竟然就要这般轻易寻到陛下和稚羽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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