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二发起的一阵又一阵冲锋,胡兵们已被冲得乱了阵脚。而陈二带来的与燕脂熟识的胡奴显然很了解胡兵们的阵型,几乎一击必中对方的薄弱处。那原本气定神闲的绿眼睛首领早已反应过来,策马便往十公主这边来。
当然,他也看到了揭下易容后的燕脂那张美艳动人的脸。
他喃喃道:“姐姐,真的是你啊。”
于是手下的缰绳却愈发勒紧,几乎是直冲着燕脂而来。
十公主看着已经乱了阵脚的胡兵,心中也是一喜。随即立刻回过神来,把就要冲出去的燕脂拽住:“后面那些奴隶呢?我不会说你们的话!”
燕脂一拍脑门,边回手挡开射向她俩的流箭,边高声呵喊了两句胡语,那拿着木棍的女奴会意,也在燕脂身旁符合着,一边抵挡着反扑的胡兵们的进攻。
那些今夜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奴隶们先是面面相觑,先是有零星两个站了出来,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奴隶站了起来。上天既然让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还要继续束手待毙吗?攀过那本来划定了生死的祭台,扑向那些本来捏住自己性命的胡兵,狠狠挥拳,撕咬着这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大人’们。
燕脂这边夺了弯刀,杀得正欢时见得有人一刀自上而下向自己钩来,不禁随着刀势向旁撤步,不料那人仿佛很熟悉她的招式一般,竟然在她撤步时硬生生改变刀势,破开了她手臂处的衣袖。
幸而燕脂躲得快,那刀并未伤到她的大臂,但弯刀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她狼狈地抬起头,看向马头上似笑非笑的男人:“臭小子。”
“姐姐,别来无恙啊。”
燕脂将弯刀一插,扶着刀柄站了起来:“是不是没想过,我竟然还能回来?”
男人漫不经心地收回弯刀,不动声色地将刀沾上的血液擦拭掉,竟然也不急着带兵突出重围,两人就在这火光冲天的混乱中旁若无人地攀谈了起来:“是啊,姐姐好大的本事。不仅能作为祭品从我手上脱身,还能与自己的旧部联系上。”他将刀朝远处正与胡兵胶着着的十公主一指:“是不是因为她?”
“哈,我能回来,还不是因为你本事不济,和别人没多大关系。”燕脂嘴边荡开一抹嘲讽的笑意,“毕竟你可是能被女人逼奸的王子,这在我们卡兹中可是闻所未闻呢。”
“你找死!”男人闻言果然大怒,一刀恶狠狠地便向燕脂砍来。燕脂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弯刀轻巧地一挑便将那刀力半途截停,本在盛怒中的男人立刻大叫不好,想要收刀时却被燕脂往侧边大力一拨,顷刻间便被她带跌下了马。
燕脂并不忙着补刀,她与这位弟弟的孽缘可不是这简单的一刀便能解决得了的。待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抬眼便望见燕脂脸上那熟悉的、可憎的笑意与可恶的话语:“怎么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就是这么迎接姐姐的?”
男人却并不再拿刀,反而宽了衣袍,露出遒劲精壮的上半身,挥舞着拳头便朝燕脂袭来。燕脂也丢了弯刀,冷笑一声迎了上去。
当两姊弟赤手空拳打得不可开交时,那边十公主已经顺利来到了陈二身边。陈二一路护着十公主后撤,十公主却挂念着刚刚跑散了,现今不知在何处厮杀的燕脂,一边回望着一边大喊:“陈二!不带上燕脂吗!”
陈二双手持剑,一刺一拔便将两个妄图挡路的胡兵料理了干净:“燕脂之前说了,救出你后就不必管她,她与我们的交易的条件便是将她放归北疆。”
十公主有些恍然,不再多言,配合着陈二的掩护上了马。余光瞥见了不远处被燕脂追打得节节败退的、正抛开了被当做挡箭牌的死去的奴隶,翻身上马就要逃走的绿眼男人。她凝视着这个落荒而逃的男人,半晌,从马侧边挂着的箭筒中抽出一支利箭,搭弓瞄准了逃跑的男人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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