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雪儿松了口气的是李天信果真来得迅速,搜查,审问,一套做得雷厉风行,不幸的是她身上的匪寨地图也被搜出来了,可放在李天信这她放心,上一轮她也是要画给他看的,这也算是一种物归原主。
但和上一轮唯二不同的是,监察司长公子就在她身后,而这次她也没被五花大绑,只是被押着在案宗上签了字,以访行线人的名义。
可林雪儿签字时,李天信的眼眸略微深了深,林雪儿觉得他在对比字迹,顿时心念道,不会吧,这一轮他们才刚见面他就怀疑上了匪寨地图是她画的?
她只能期待李天信能保守秘密,不让山匪来千里迢迢追杀她。
接下来,李天信以线人的记忆会出错的名义将她和徐轩支开,分别提审,纵使徐轩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被拉走了。
“林雪儿?”李天信确认道,“你知道斗殴的人的身份?”
“对。”她点头道,“身上伤最少的是倌楼的男妓,艺名小情儿,贱籍上的名字叫吴二牛,受得最重的伤的人是山匪暗探,和山匪打得最凶的是城外来的,最近才来京城上访,即将为他的爹翻案,是十几年前的科场舞弊案。”
李天信点点头,执笔将这些记下,继续问道,“看来你对乞丐街往东门到城外的这条路很熟,那你对陈鹧,陈举人的死有什么想法?”
陈鹧?
这人谁啊?
林雪儿皱起眉,但她不想放过和监察司的人正面接触的机会,也许能误打误撞反过来了解些什么。
“他的独子叫陈鹏飞。”李天信顿了顿,“作为线人,你可以在御林学院接触他。”
林雪儿想起来了,陈鹏飞和徐轩儒雅地互相问候时好似真的漏出过这么一句,陈举人死了,但听李天信的话,他是死在倌楼附近的。
“他死时,半个身子都被烧焦了,死前待过的院子也被山匪烧得一干二净。”李天信继续读着案宗上的记录,“而六天前,扬州也有场火,吴县令在去京城的行船的路上路遇山匪,半个身子也被烧焦,同样的,那艘船也被烧净,手法相同。”
“更早之前,乞丐街附近的许秀才的家也被烧了,甚至只有个幼子逃出。”他的眼中难得有怜悯,“同样,幼子名叫许小益,你可以在学院接触他。”
“什么!还有这么多场火?”林雪儿略沉思着喃喃自语道,“每场火带走一个有名有姓的官员,难不成是清算……难道上几次……”
当李天信狐疑的目光扫过来时林雪儿才堪堪止住那些关于轮回的话语,接下来,她自然地装傻充愣道,“民女在大人面前卖弄这些,真是让大人见笑了。”
“不,你继续说。”李天信手轻轻扣在案宗上,“正因你是民女,我才放心让你看,不必多忧。”
“往前看看呗。”林雪儿指着案宗道,“瞧瞧这些烧死人的火,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清算,毕竟和山匪有仇的人家多着了,可显而易见的规律是火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广。”
“你觉得火最终会烧到哪?”李天信语调温和道,像他这样冷面的人,忽然温和起来就有种让人信服的劲,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应该说出些有用的信息用以回报。
林雪儿被他循循善诱道,“京城。”
她脱口而出后才觉得有些不妙,李天信扣着的手微微蜷起,眼中对她的敌意加深了,他看出眼前这个有些小聪明,甚至狡猾的女人说出京城时,语调,气势都表现出她的自信。
这个结论不是推断,而是注定,她非常确定有一场预谋的火。
“原来如此。”李天信玩味道。
女人轻敛眸,低头不语,明明屡次说出对他有用的信息,却不敢卖弄丝毫,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小伙子难得有不卖弄自己聪慧的,语气充满着急切邀功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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