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分明喜欢人家,又总是臭着脸。”唐昀把人数落一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周澈言随手从夹子里抽出笔记本:“谁说我喜欢她。”
“对对对,你不喜欢。”唐昀连连啧声,“你不喜欢还盯着人家看,上周体育课陶幼心跑步摔倒,你比许嘉时冲得还快。”
只不过陶幼心眼里没有他,自然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结账时,他们听到陶幼心正在询问某牌子的芒果酸奶。
“架子上没有就是没有。”收银员如此告诉她,她只能作罢。
这时周澈言突然折返,唐昀好奇跟过去,见他从酸奶架子对面的饮料区拿出一瓶芒果酸奶,估计是之前有人拿了酸奶又后悔,随手放置的。
唐昀觉得自己遇到一场好戏:“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周澈言把酸奶跟自己的笔记本放在一起,走向收银台:“刚好看到。”
看到是碰巧,买下却不是。
放午学那段时间教室是空的,陶幼心从食堂回到教室,发现自己座位上多了瓶芒果酸奶。-
天气渐凉,转眼又要入冬。
“陶幼心,起床没?”天还没亮,付瑶琴就拿着锅铲敲响女儿房门。
每年冬天,陶幼心仿佛需要冬眠一样赖床不起,刚盯着她穿好衣服,一眨眼又躺下会周公。
付瑶琴气到说不出话,直到熟悉的门铃声响起,她才如释重负,把这一艰难的任务交给许嘉时。
许嘉时面不改色,蹲身凑到陶幼心耳边:“陶幼心,起来吃冰激凌。”
女孩立马翻身坐起,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睁开迷糊大眼睛:“冰,冰激凌,吃。”
当然,现实没有冰激凌,只有许嘉时扣在她怀里的书包,以及冷冰冰的命令:“大冬天吃什么冰激凌,起床上学。”
陶幼心撇嘴骂他“骗子”,但这招很有效,她确实清醒了。
两人仍然是每天一起上学,只是今天,陶爸站在窗口望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凝视许久。
付瑶琴遥遥一望:“看什么呢?窗户开着怪冷的。”
陶爸琢磨着:“我在看嘉时跟心心,你说心心都十五岁了,嘉时还进她房间喊她起床不太好吧。”
“你女儿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叫不醒。”付瑶琴也不是随便让人推门进去,只因为两个孩子从小到大关系亲近,才格外放心。
陶爸仍然觉得不妥:“那也不能总让嘉时叫她起床吧。”
付瑶琴一想,是这个道理:“回头我跟心心说说。”
晚上,付瑶琴在陶幼心做作业的时候敲响她的房门,母女俩坐在一起,认真地谈了些话。
之后连续几天,陶幼心虽然赖床,但在许嘉时到来之前,她都坐在了餐桌上。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不仅陶爸陶妈惊讶于女儿的执行力,连许嘉时都很好奇她的突然转变。
当他问起原因,陶幼心缓缓低下头,委婉道:“嘉时哥,以后我自己会起床的。”
“嗯?”
“你不用来房间喊我,我们都长大了。”
“好。”
如她要求一般,许嘉时之后都在客厅等待,没再踏进过她的卧室。
他们都在一点点长大。
冬至那天,陶爸陶妈亲自包了饺子,特意装了几盒送给许家。
陶幼心主动请缨去送东西,被许妈妈留下:“嘉时跟他爸有事出去了,饺子我们自己煮着吃。”
“欢姨,我刚刚在家里吃过,现在吃不下了。”
“那就陪我看会儿电视吧,反正你爸妈都在家,让他俩过二人世界去。”许妈妈极力挽留。
陶幼心嘿嘿笑了两声,拿起抱枕往沙发一坐,再也舍不得挪开。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同一档综艺节目,笑点极低,甚至会被旁边的人感染,捧腹笑个不停。
许妈妈开始吐槽不在家的父子俩:“果然,咱俩才适合一起看电视。”
她家里两座冰山,根本不懂幽默,看喜剧都冷着个脸,她时常怀疑自己跟父子俩看的不是同一部电视剧。
“对啊,嘉时哥哥从来不看偶像剧,每次都点开新闻频道,还有什么自然科学,可无聊了。”
两人一唱一和,看累了,躺在沙发上眯起眼睛。
不知过去多久,许妈妈感觉到身下在震动,她猛地睁眼,从腰间摸出手机。
是付瑶琴打来的电话,问陶幼心怎么还没回家。
许妈妈拿起手机进了另一个房间:“我俩看电视睡着了。”
付瑶琴“哦”了声:“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许妈妈解释:“她手机在充电,估计没听到。”
知道原因,付瑶琴就不担心了:“那没事,在你家就好,你叫她回来吧,都十一点了。”
许妈妈拉开门出去,走到沙发边准备喊人,一看陶幼心睡着那样子,忽然不忍心,便对付瑶琴说:“我看心心睡得挺熟的,外面天冷,就让她在这睡吧,反正明天是周末。”
陶幼心从小串门习惯了,家里有她的房间,长大之后很少住这边,偶尔一次倒也无妨。
付瑶琴“哎”了声:“那就麻烦你了。”
许妈妈挂了电话,上楼去给陶幼心铺床。
房间每周都有人打扫,只是整理被套耽搁时间。
楼下门铃“滴”了一声,提示有人进屋。
许家父子俩同步收起雨伞,顶着满身风霜踏进室内,许嘉时第一时间看到玄关处那双紫白相间的女士短靴,是陶幼心的鞋。
许嘉时在嘉时扫视一周,最后在影音房的沙发上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女孩躺在沙发里侧,身上盖着蓝白色的毛毯,只露出脑袋。
许是房间里的暖气作用,小脸泛红,鼻尖也染上一层粉色,像熟透的蜜桃,香甜可口。
许嘉时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估计是不回去了。
许嘉时掀开被子,见她藏在下面的双手还搂着鲨鱼抱枕,他小心翼翼将抱枕取出,才向沙发上的人伸出手。
快触碰到时,许嘉时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特意脱下染了霜寒的外套,只穿着里面那件杏色毛衣,俯身将人抱起。
没过多久,整理好被套的许妈妈走进影音室,不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问刚回家的老公:“心心呢?”
许父眼睛都不眨一下,如实回答:“你儿子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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