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胆小……连她自己召的鬼魂都怕。
身后忽有剑光如虹泻来。
江雪禾倏地腾身而起,飞至高空。他立在枝蔓间,躲过身后一波攻击,垂眸时,看到那剑飞回一人手中——是一红衣少女。
花时仰着头,看着风帽裹住那人全身,通身似雪。
花时娇斥:“你是谁?酸与呢?一路的妖都是你杀的?”
江雪禾不愿多生事端,掉头便走。
花时追来:“贼子休逃——”
江雪禾反身与她对上一掌,风帽擦飞,这女子实力不低,让他惊诧。
花时也惊讶:自己虽然没有拜入门,但自己的修行是爹爹一路指引的。竟然有人毫不费力地躲开?
她生了兴致:“再来!”
江雪禾不愿与此女纠缠,边打边退。此女与玉京门有关,他昨日召出元神后受了些反噬,短期内不好再用出真实实力。
如此一来,寒月之下,打斗不休。
但当花时战意正酣时,天地间钟声轰然奏响。
钟声响彻天地,自玉京门的方向传来。
花时骄傲的面容蓦地一变,望向玉京门的方向,怔忡迷惘:“掌教伯伯渡劫失败,仙逝了……”
掌教仙逝,没来得及留下继任安排。时值弟子选拔,酸与又突然破阵而死……
玉京门恐要迎来多事之秋。
她来不及追杀江雪禾,得回山看看。
--
钟声响彻天地、惊动所有道门之时,客栈中的缇婴,正陷入一场噩梦。
便宜师兄曾告诉她,她灵力过耗后产生的噩梦,是天地间残念所余,当不得真。可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是……
这场噩梦的主角,好似是缇婴自己,又好像不是她。
梦中缇婴,发现自己识海黑气涌动,灵气堵塞,感应不到浩瀚道法。
她慌乱之时,勉强发现自己处在一山洞中。
缇婴安慰自己:无妨,无妨,我小时候也被困过,我不害怕。
她摸着黑、忍着泪与恐惧,摸着山壁走。山洞曲折,光线一亮,拐过角,缇婴看到了一紫薇色羽衣人背对自己而坐。
洞中小瀑布哗哗,那人靠着山壁,背影清淡、素雅,竟有些熟悉。
缇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加快脚步向那人走去。
那人露出了侧脸。
入梦的缇婴大吃一惊:便宜师兄!
自己怎么会梦到他?
缇婴刚升起一种见到熟人的惊喜,就听梦中的自己狡黠开口:“师兄,被师妹捆得苦不苦啊?”
缇婴:“……”
她转过去,走到青年面前。
她一下子哽住:青年坐得端直,原本以为他只是随意坐着,走近了,才发现他被术法捆着。
那术法泛着黑气,好像和自己身上的有点像……
梦中的青年睁了眼。
缇婴困惑而犹豫地看着他:他好像真的是自己的便宜师兄,但是……便宜师兄身上全是伤,脸上也有伤痕,梦里这个师兄却干净如鹤,端秀万分……
比现实里的师兄好看呢。
梦里的青年开口:“小婴,不要去搅合青木君的成仙大典。不要与青木君敌对,与仙门为敌。你虽已入魔,却仍是我未婚妻。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缇婴惊悚:为什么又叫我小婴?
还有,魔?什么魔?
世上不是没有魔吗?
什么未婚妻……什么啊!
回家?家在哪里?
缇婴一头雾水并心生惶然,却见梦里的自己眼睛眨一眨,笑吟吟:“回的哪门子家?你我连门派都不一样,我叫你一声师兄,你以为自己就是我的亲师兄吗?师兄呀,我与你有一点点小小分歧。
“你一个仙人,送到我一个魔头手中,还想劝我?师兄好像对你我旧日情谊有点误会呢。”
梦中师兄反问:“我误会你什么?”
缇婴怔住。
那被术法捆着的仙人微倾身,一双寒潭一样幽深的眼睛凝视她,与她呼吸寸息之间,秀睫如翼,轻轻上掀,流光溢彩。
他低声:“我误会你什么了?”
这么近的距离。
雪一样清寒的气息拂到鼻端。
让人万般不自在。
不经男女之事的缇婴心间颤颤,盯着他一双眼睛,好似出了冷汗。
她听到梦中的自己滞了一滞,才面不改色地笑:“我呀,可能以前确实喜欢你……”
梦里的女魔缇婴眉目间阴翳残酷,她颇觉有趣地凑过去,用食指点一下青年眉心:“师兄想感化我,不如留在我身边,用你自己感化。”
年少的缇婴听不懂梦里的自己在发什么癫。
她对这个梦境感到害怕。
她从没听过魔,也不知道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什么叫未婚妻,什么叫“用你自己感化”。
她拼命与梦中的自己争夺身体,半晌好像有了作用,她脱口而出:“江雪……师兄,我变得好奇怪,我不是我了,你快逃……”
梦中青年眸子一动,望着她半晌。
梦中师兄道:“你被魔气吞噬得,已经不记得我名字了?我不叫江雪,小婴。”
缇婴快被他气晕:果然是噩梦!他竟敢顶撞自己!
谁在乎他叫什么啊!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笑'佳*人⑤儿,文\学#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