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毁了,气运被夺走,玉京门整整一千年的气运全要归还。可是江雪禾又是谁?他凭什么要玉京门归还气运……
他们看到江雪禾如今实力何其强盛,似乎在缇婴成仙后,他的所有力量都回归了,他开始处理一切了。
那三道虚影,被江雪禾扣住。三道虚影齐齐击向他,他身上光华明灭,众人发现原来还看得清的打斗,此时已经完全看不清了,甚至多看几眼,都要目生血泪,头晕眼花。
同时,江雪禾张手拂向天地。
他修长的手指擦过诸天万象——
尘寰间,一切都在消退,秽息全都跟随上他,被他扣押;魔气全都从地面上浮起,从秽鬼林冲被迫拉出,跟上江雪禾……
江雪禾周身笼罩着他人看不清的光影。
天地崩裂,日月光碎,秽息与秽鬼抽搐着被吸走,众人纷纷躲藏。
沈掌教吩咐:“定神,开结界,躲!”
沈行川艰难地抵抗着来自更高力量的碾压,似乎对方随意断人生死,随意吞噬他这样的秽鬼王。然他一生踽踽独行,从不屈于他人。万般抗争下,很快那力量消失,沈行川抬头,睫上挂汗——
他看到玉京门的无支秽都被江雪禾带走;但是江雪禾放过了他。
同
理(),还有花时拼命保护着的陈子春。她哭泣着跪地求饶⑹[((),在哭得喘不上气的数息后,困住她竹篓的力量消失。
他们全都昏昏沉沉地看向高空,他们似乎都在此明白了——
天道。
--
江雪禾最后,俯眼看了一眼刚刚成仙、尚在虚幻境界中神识不定的缇婴。
他眼神缱绻难言,几多不舍。
但他很快收回了眼神。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
无仙无魔的敕令,其实是两道。魔是一道,仙是一道。当天地诞生魔,敕令只会解开一半;当诞生仙,敕令才会真正解开。
江雪禾将自己所有的期待放在了缇婴身上。
当他千年前开启大梦阵时,他便将自己所有的希望放在了缇婴身上。千年之后,他若渡不了她,与她一同堙灭,满足了无情天道的愿望;他若渡得了她,她若成仙,他的敕令解开,他所有千年的修行,皆会反馈于他身。
他将恢复所有实力。
他将终于可以胜过那无情天道一筹。
这出戏,他演得太久了。
去年岁末,他心碎如死。缇婴一句“你去死吧”,熄灭了他所有希望。
可他仍要助她。
他要助她得到灵根,助她成仙,助她能拥有战胜青木君的可能,助她不会再被天道算计。
那夜他被困在封仙阵中,百求无果,十死无生。
似乎无论如何挣扎,他都必须一死谢罪。而他又实在渴望缇婴,即使身死,他也想要回来找她。
所以他选择了无支秽……
但是当江雪禾决定销毁一切、骨血也一同碾磨时,他在自己的识海中,发现了一重从未被他注意过的“封印”。
那时白骨无形,骨上染血,他窥探自己的意识海,看到被“封印”的那重记忆,心中难堪,无人能知。
“鬼姑”在他年少时封印了他一段记忆,而江雪禾直到死前,直到消失前,他才发现这个。他在“记忆”中看到了缇婴,他知道缇婴也一定被封印了同样的记忆。
那夜遍山鬼影重重,缇婴问他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他心碎难堪,恨不得立刻应她,又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于是,江雪禾只能把希望,放在了一段被封印的“记忆”上,将筹码放在了这里。
江雪禾在自己的“记忆”上下了一道咒——
他将用自己所有的记忆与私爱,做出交换,换得无支秽的力量;
可他被封印的记忆,一旦有朝一日被人唤醒,天地就要归还他所有的记忆。
--
自记忆迷宫走出,江雪禾其实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赌赢了。
但他只赌赢了一半。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计划,要瞒天地,要瞒无情天道——
他必须做出与无情天道“相融”的模样。
无情天道亦是天道,对方可以感知他,他必须既
() 像江雪禾,又不像江雪禾。
他将心爱的姑娘看了一眼又一眼,但他其实一眼不敢多看,一念不能多想。
他在与缇婴告别。
在从记忆迷宫出现的那一刻,每时每刻,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他都在与自己的心中人告别。
他早已说过——他要给她完美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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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他给缇婴的爱实在太多了,只要稍稍变化一点,便可以瞒住所有看客。
他要欺瞒一切。
要瞒到……他心爱的小姑娘,成仙那一刻。
他的力量恢复天道层次,他终于可以封住无情天道。他将带着天地间所有的秽息、秽鬼、无支秽、魔气,还有与自己纠缠的无情天道一起走……
他要回千山。
他要将无情天道消融掉,要将无情天道拉入混沌中,又将毁灭一切的混沌封于千山。然后,他将封印千山,用千万次对抗与战斗,在混沌中杀掉所有的无情天道。
岁月轮转,天地无恙,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未来,是他的“大梦”。
而今,他只能……
万般秽息随着江雪禾进入寂灭,天地生灵悲泣,江雪禾置身其中,在与无情天道的打斗中,身体出现伤痕,面上浮现血丝,但他置身寰宇间,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只是有些不舍。
封印千山,封印天道与外界的联系,自然将再也见不到缇婴了。
万千岁月在他眼前浮现,他垂着眼,不看不听,不生妄念。
而在万物归寂之时,他忽听到少女一声高叱:“大梦阵起——!”
江雪禾倏地抬头。
他的手腕间,绑着一截少女发带。而今,在他被拉入混沌间,这根发带,一端缠着他的手腕,一端缠在了……
少女艰难无比地,以剑抵挡所有飓风、所有飞沙、所有法术冲击。
她艰难地稳住自己的法术,抬起脸,沾着水雾的眼睛盯紧他。
她眨掉不知是汗是泪的眼中水,驱动牵连二人的阵法:“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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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阵”独属于江雪禾与缇婴。
那是千年前江雪禾护持缇婴之阵。
而魔女缇婴,在大梦术中加了一些别的东西。魔女加入了对两人神魂的牵连之术……
当年那个徘徊于山海间,静望着天阙山的废墟的少女,望着那个仙人。
她创下一门术法。
她没有留给他,只留给了自己。
她在术法中藏下一个秘密——“我想挽留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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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众生茫然。
他们听到仙音,又见到山从高处跌落,还看到飞沙走石,日与月一同快速变化……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波及到凡尘。
只是秽鬼消失了,只是无支秽消失了。
在人流喧哗中,叶穿林忽而
感应到什么,蓦地抬头,向飞云滚滚的天际望去——
天涯再闻大梦起。
这一次,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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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虚空,江雪禾带着无情天道们,一同被困入千山中。
他望着手间发带另一端的少女,看到天道间的打斗在她身上留下伤痕累累,她已经成仙,可她无法抵抗这些天道之间的争斗,甚至,江雪禾已经无法替代她……
他自己为了压制天道,已经遍体鳞伤了。
少女面容惨白。
这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江雪禾怔怔看她,他伸手要碰触发带。缇婴却好像感应到一样,尖声:“你要是摘掉这个,我就不会理你了!”
她抬起眼。
漆黑的眼中点着血泪,这尽是要抵抗混沌吞噬之力的代价,是她要参与天道之间斗法的代价。
缇婴盯着他:“我不会等你!永远不会等你!”
江雪禾心间骤缩。
她的狠,决然,冷酷,他体会了不是一次两次。他知道她有多么心狠,他怕她真的言出法随。
江雪禾盘坐于虚空混沌间。
千山吞噬着他与无情天道,他的神识与无情天道已经俱化,在他身后浮起肉眼看不清的斗法光影。正是这斗法,引得混沌门开,生灵勿入。
这不是缇婴该来的地方。
空间无限极压,诸苦诸难呈幻象攻人。江雪禾以身引着这片混沌,盘腿坐于虚空,衣袂尽被染红。
他凝望着她,看到她身上的伤,他压抑着呼吸间的颤抖:“小婴,回去吧。”
缇婴睫毛颤颤,却盯他不放。
江雪禾袖中手又被腐蚀成了白骨,怕她伤怀,他掩饰着垂下眼:“你等我……等我融掉一切,我会去找你。”
缇婴:“不。”
她抵抗着万般无形攻击,她知道他无能为力帮自己,他身上此时的伤痕比她还要多。她好像又回到了登山救他那一日——
血肉消融,骨肉难支。
那是她最深的畏惧。
缇婴在大梦阵的加持下,借着两人手腕间发带的力量,努力地朝他走去,朝他伸出手。
江雪禾别过眼。
万千幻象在大梦阵中浮现。
最初的江雪禾,诞生时,与其他无情天道并无区别,是千年前的缇婴发现了他,好奇地跟上他,给他取名,带他去千山居住,奔波于他的生平;
在最初的仙人跟着缇婴入轮回后,一次次的磨难,一次次的被恶吞噬。
千年时光的演变,这样的缓慢,又这样的悠长。
缇婴怔忡间,看着这些幻象。
她从没见过,她从不知道……
江雪禾垂着眼睫,睫上似有泪意。他温柔的,安慰地看着她:“回去吧,不要跟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万千幻象也是无情天道想攻他心房的工具。
他抵抗着这些。
他朝她微笑:“我不是说过,终有一日……()”
不!⒖()”缇婴坚定拒绝。
她看到他眼神涣散,看到他遍体鳞伤,她何其悲怆,何其伤心。只有她艰难地要步入这片混沌,要决然地追随他,只有她不舍得。
她高声:“我不要!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再不要和你分开了,我再不要看着你消失在我面前了!”
江雪禾睫毛颤抖。
他被混沌所伤,可他又已恢复天道之力,他努力施法让那些可怖力量不要伤到缇婴,想让缇婴离开。
但是他听到少女哽咽的声音:
“不是你说过吗?无论用怎样的手段,无论怎样扭转真心,无论怎样颠沛流离,我们都可以在一起吗?”
江雪禾施法的手微微颤抖。
他忍着自己所有的不舍与流连,声音微微发抖:“你不明白吗?
“我不知道我何时能消融掉其他的力量,我要将千山封印,再也不出去了。除非我成功,除非我赢了一切……
“你年纪尚小,如今又成了仙,人间海海浮尘滚滚,正是你该去的。你做什么要跟着我?要和我绑在一起?
“封印后的千山什么都不会有,也再也出不去了。这不是你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去的地方……我教你法术,带你修行,助你成仙,难道是为了让你跟我一起封印吗?”
缇婴蓦地抬头看他。
她乌黑的眼睛中露出坚定的神色:“我在成仙最后时刻,看到的那‘天道’,就是你,对吧?
“你就是在领我走最后一段路,要成全我……你早就想好了要我成仙的每一个步骤,是不是?”
混沌间,万物漆黑,千山大开,已到了边缘,若是再不送缇婴离开,以她的执拗,也许她真的会和江雪禾捆于一处。
她还这样年少……
江雪禾闭上眼,狠心不答。
他不答,缇婴却不放过他,缇婴问:“你问我的道心是什么,那你的道心是什么?”
缇婴厉声:“难道没有我吗?”
她抵抗着这一切,她努力走向他,她判断那些幻象,打破那些幻象。她什么也不要,她就要他。
缇婴声音带着哽咽:
“我做到一切了啊。我成仙了,我救了师父了,南鸢和二师兄也在我大梦术开启时就复活了啊。我谁也不欠了,我只想跟着你。我早就说过的话,那时候你还很开心,后来我问你整整两次,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不肯呢?
“我为了你脾气变好了,不和别人吵架了;我为了你,不再怕鬼,你死后我希望你有魂魄,曾经畏惧的变成了我后来期待的。我不管你是不是要为我好,我只要你!你问我道心是什么?那你的道心是什么?
“你的道心里,难道没有我吗?!”
她这样哭着问他。
江雪禾低垂的眼睫,缓缓沾上了水渍。
他很久不说话。
缇婴哭泣。
() 半晌,他蓦地睁开眼。
当混沌中新的攻击要落在缇婴身上时,他抬手,为她挡住了。缇婴怔忡抬眼,见他朝她伸出手。
缇婴目中光流动。
尘嚣巨浪攻击一重又一重,天地崩裂发生于此间时时刻刻。缇婴借着二人间的发带,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在他不抗拒之后,她终于扑入了他怀中,被他拢袖抱住了。
她听到江雪禾微颤的沙哑的责怪声音:“你这个……任性的小婴。”
他抱住她,低头,紧紧将她拢入怀中。
一切碾灭又复生,一切复生再轮回。混沌间如此可怖,缇婴听到他的低柔轻叹声:“……我喜欢你的任性。”
--
那日,黄泉峰落地,形成一座无名新山。
玉京门失去黄泉峰,仙山紧跟着从半空中跌落,气运大伤。沈掌教封山,问责,杀敌。
这场收尾之战,用了大约一月时间。
曾经的“千山”消失了。
如同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新的无名新山上,慢慢来了新的人定居。
新的人,有林青阳,南鸢,白鹿野,黎步……
他们为新的山,取名为“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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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此短暂又如此漫长。
溪涧间的飞流声,石壁后的鸟鸣啁啾声……
这一切,将缇婴从昏睡中醒来。
她怔怔然片刻,坐于石榻上,醒来便张口唤:“师兄。”
师兄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于她面前,她心中微有怒意,她听到外面的鸟鸣中,便胡乱翻找衣服,穿妥后出门寻人。
走到门口时,缇婴晃了一下神,才想起来如今事情:她正在千山。
可是千山被封印了,消失于尘寰间了。千山变成了一片混沌,是江雪禾与那无情天道相斗相融的地方。
只是她醒来却不见天地漆黑,反而鸟语花香,溯玉飞琼……这应当是江雪禾给她做的“幻影”吧。
缇婴立在石门边,看到不远处江雪禾盘腿坐于林间一炼丹炉前的背影,才慢慢放下心。
“炼丹炉”大概也是幻影,应该是他与无情天道的相斗……他不想她看到那些惨烈,那她就看不到吧。
缇婴闷闷不乐:“师兄!”
江雪禾回头。
他坐于绿竹下,一身清白,半身雪骨。
他轻声:“醒来了?”
缇婴一声不吭,走过去,毫不在意地就坐于他怀中,抱住他脖颈,将脸埋于他颈下。
她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抬手为她整理发丝,又抚摸她面颊,柔声:“不是睡醒了吗?怎么又要睡?”
缇婴闷闷道:“我没有睡醒,我做了噩梦,醒来没见你,我不开心。”
江雪禾专心地为她整理衣容,闻言问:“什么噩梦?”
缇婴怔了怔。
她说:“好长、好长、好可怕的梦……
”
梦中情形有些吓人。
缇婴道:“我不想说了。”
江雪禾温声:“那就不说了。”
他道:“你再睡一会儿?”
缇婴:“……嗯。”
她坐在他怀里,被他搂抱着,被他拍背哄睡。这一切一切,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缇婴埋于他怀中,却没了睡意。
江雪禾自然清楚。
他轻声问:“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缇婴摇头。
江雪禾:“纵我能模拟出日月星辰,模拟出人间四季,可这些都是假的。你已成仙,你的法眼可以看破虚幻。我将你困于此处,不知何时才可以离开这里……你师父、二师兄、朋友都在外面,到他们老死,你也许都见不到他们了……你真的不后悔吗?”
缇婴抱紧他脖颈。
她小声:“我早就说过,我愿意和你归隐。我不怕的。”
江雪禾低头,凝望她。
他望她半晌,她闭着眼不理。
好一会儿,她不快道:“干嘛这样看我?”
江雪禾微笑:“昔日不敢看,此时才敢放纵。”
她哼了一哼。
她又听他哄她:“小婴,睁开眼,师兄变个戏法给你玩。”
缇婴懵懵睁开眼,见他单手结印,一切幻象破开一角,露出混沌漆黑吞噬的面貌,但只一瞬,那又被他用幻象掩盖。缇婴看到“千山”的山门打开,他挥袖间,一重山耸立于遥远云端。
缇婴模模糊糊觉得熟悉,不禁坐直。
她道:“天阙山!”
她眼中露出惊喜灵光,抓住他的手:“是不是师父他们,二师兄他们……”
江雪禾朝她颔首。
她当即欢喜无比,得知自己走后,他们还活着,还到了那座古山上,实在是一件太好的事。
她看得目不转睛,借着师兄的法力,悄悄窥探山外的冰山一角。
而她听到江雪禾幽静清雅的温和话语:
“千年来,我天性磨灭,凡心生就,流连人间。我毕生所修,皆在学如何护我所爱,不损他人之爱。我想我大约喜欢这里,但我偏爱的,是有你在的红尘……风吹桐花落,云过清雨飞。一日徜徉,烟火喧嚣,万物再生,之后又会是新的一日。人们于清晨听钟鸣扫叶,无静夜望星海浮光。每个人都会做梦,有噩梦,也有美梦。一个个大梦,串连成百味人间。我也会赠予你‘大梦’。
“你问我,我的道心是什么。我的道心,是观众生,看沧海……而你。”
虚假的日光从枝叶间落下,光斑闪烁。
他俯下身,于她额上,落下一吻:“你是我寰寰尘世间唯一的私心。”
缇婴被抱于他怀中,露出笑容,仰望他。
她又唤他一起看那“天阙山”,少女稚气又欢喜:“千年前,我就和你坐在这里,拉着你一起看天阙山呢。”
缇婴与江雪禾一同抬头,看那隔着时光与距离,与千山遥遥对望的天阙山——
隔着时光,遥远的爱从未离去:
“天阙之畔,静水在侧,犹记小婴初见,毓秀有容,世间无二。天阙倾覆,天亦有怒,天亦有偏。吾见苍生之求,亦知吾妹苦极。吾欲重定天地之序,亦索寻吾妹。遂灭诸魔,锁仙路,赐大梦。”
“人生一场大梦,我以心血为祭铸我大梦阵起。梦见山河重整,日月轮回,生死交替,故人再归。人生一场大梦,我以陨灭为祭许我美梦成真。梦见师兄梦见我,梦见过去梦见未来,梦见大梦战胜一切,一切的一切重开不败!”
两山相望,便是永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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