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欢被抱走的时候，身上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
最起码是能够站稳的。
但她没有挣扎，乖巧窝在墨倾城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雪香气，沁人心脾。
今天的二师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给人的感觉不再那么冰冷，像是刺猬终于翻开了肚皮。
院子还是熟悉的院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屋门被退开口，墨倾城屋子里的陈设却大变了样。
红烛窗花，大大的囍字贴在正中央。
绸布挂满了房间，条条垂落。
喜字饼、红枣、花生整齐迭放在盘子中。
囍字的旁边贴着两行对联。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
“这是...”
满目皆是红色，沐清欢不敢深想。
“上次我说，我可以学...”
“他们说，若真心喜爱，该与之拜堂，成亲。”
“我...我不太会说话，不知该如何表达，便想着这样讨你欢心。”
“就是时间仓促，有些简陋，不知你可还喜欢？”
墨倾城将人放在了地上，说话时眼神真挚，耳朵通红，紧张的有些口吃。
亮晶晶的眸子里不再是化不开的冷冰。
那里承载着希冀，期待的光芒。
像是苦心寻找到宝藏的孩童，在与自己最喜爱的人分享。
献宝。
修真界没有那么繁琐的礼仪。
眼前的一切都需要去凡俗界寻来。
“你...布置的？”
沐清欢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有感动，有欢喜，也有胆怯。
她不确定墨倾城是否真的知道婚房的含义。
“嗯，都是我亲手布置的，没有使用术法。”
真诚，永远是必杀。
沐清欢转圈看着满目红色，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开心吗？
真的开心。
可...
“二师兄，你可知这是婚房的布置，若按照流程走下来，便要与人永远不分离了。”
“我知！”
墨倾城知晓，这是沐清欢的试探。
小姑娘是胆怯的，也是聪明的。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也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
她在装糊涂。
逃避，是她能够选择的唯一答案。
沐清欢能感受到，师兄们不是书本里刻板的文字。
他们对自己，是有喜欢的。
可这个喜欢，是因为肉体交换后所产生的错觉，还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所以她装作不在意，从不去想跟谁永远在一起。
想着逃，长痛不如短痛。
可现在，墨倾城的行动告诉她。
他想要跟她永远在一起。
永远太远了...
修士有漫长的生命，无限的可能。
“我知你心中所想，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我想留在你身边，只要不厌我，弃我便好。”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对天道发誓，此生永远只喜爱你一人，永不分离厌弃，直至身陨道消。”
“若违背此誓，道途绝断，永不入轮回。”
随着墨倾城的话音落下。
他的身体飞出了一束光。
那束光直冲天际，像是烟花般绽放开来。
那是天道接下了他的誓言。
沐清欢瞪大了双眼，看着光束散下的点点光圈，内心无比震惊。
修士对天道起誓，若违背真的会应验。
他，真的想好了？
沐清欢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她抬起手，调动灵力。
“沐清欢，对天道发誓，永不与墨倾城分离，厌弃，直至身陨道消...”
“若违背此誓，道途绝断，永不入轮回。”
她的声音很轻，很弱。
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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