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又没吃饭是不是?”他蹲在她面前,又气又无奈,“自己都不长记性吗,之前饿出毛病了,德国那有医生苦口婆心劝你多少遍,说了再饿会死人的你根本不听?”
本来头就疼,孟念慈听他说话跟苍蝇嗡嗡一样。
“祖宗,消停会儿。”她轻声。
周随竖眉闭嘴,拆助理送来的糖,撕开包装袋,往她嘴里送。
又是喂糖,又是喝甜茶,血糖升的倒是快,孟念慈那股心慌的感觉总算是消了下去,但额头已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刚才只觉得眼前都是花的。
“吃点这个。”又过一会儿,周随举着助理刚买来的热乎烤贝果又往她嘴里塞,跟哄孩子一样,“你最爱的,烤牛肉的,还给你加了两片菠萝,小心烫,吹吹再吃。”
孟念慈唇色还是有点苍白,忍俊不禁,“周随,我是孩子吗?”
周随懒得和她争辩,托着贝果包装纸的底部,看她往嘴里塞,见她终于肯吃,皱紧的眉头才肯微微放松。
“你总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知不知道,孟念慈。”他往日不放人的眼神中此刻全是她,懊恼不已,“早知道我昨晚就不该送你回去,说什么也要你在我那里睡。”
“去你那睡什么。”孟念慈有点噎,还没伸手,周随就先一步把习惯递到她嘴边,“要听你不眠不休打游戏在那里骂人吗?”
“你昨晚回去就一定是睡觉了?”周随冷笑。
这话孟念慈没法接。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她不接话就是心里有鬼,周随心里头更堵,呛她:“别总拿你那副长辈派头,我只比你小两岁,你真以为我怕你?”
“小一天也是小。”
“孟念慈你别太幼稚。”
“周随你差不多得了。”
呛又呛不过,周随有气撒不出,抢过她手里的贝果咬了一口,“不是老跟我把账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吗?这我买的,你别吃了。”
“欸。”孟念慈皱皱眉,要去挡他的嘴,“我吃过的。”
周随当着她面又吃下一口:“我还没嫌弃你,你还要反过来嫌弃我?”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打招呼说要拍摄,他又把那贝果塞回给孟念慈手里头,站起身来,“给我放着,别偷吃,我结束了还吃。”
孟念慈果真无奈,对这么个无赖又骂不出什么话来。
周随就喜欢她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勾着唇乐呵走了,旁边小助理迎上来说:“小老板,刚才我下楼去给孟姐买贝果时候,遇上这儿的总裁助理,问我孟姐怎么了,我没敢说。”
总裁助理?
“谁。”
小助理在场内环视了一圈,目光定在一个穿杏粉西装套装的女人身上,“就是那个。”
“哦。”周随无所谓,“下次再问,你就让她来问我。”
“我就是这么说的。”小助理急着邀功,“我说孟姐的事只有我们家小老板知道,他俩关系最亲了,您要想知道就去问他。”
周随听这话觉得舒心,拍他脑袋,“涨薪。”
白妤手里提着一盒刚买来的小蛋糕,隔着玻璃看着正坐在位置上喝茶的孟念慈,转身欲离开,却正好撞上了谈序。
她微怔,“谈总。”
“嗯。”
回想起刚才那几幕,她不免试探,“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谈序静静收回视线。
从什么时候刚到的?从孟念慈被周随喂糖的那一刻刚到的——看见了和他在一起没有食欲的孟念慈,被周随一口口喂着吃她曾经最不爱吃的发酵硬面包,他原才知道那样一个小面包竟也可以分食而吃。
举止亲密,就连互相打趣模糊不清的低语中,似乎都是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谈序忽然有些不清楚了。
不清楚,他到底是该嫉妒这个人的脸。
还是这个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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