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十个小蛋糕,给你负荆请罪。”
起先还以为声音是有点闷,这时候才听出来是感冒了,鼻音重的缘故。
本来周随是在车里等的,但觉得自己不够惨,迎着寒风瑟瑟,心想孟念慈总不会再真给他黑脸看,结果没想到等的人都冻傻了,孟念慈还是不回来。
“胡闹。”
这是孟念慈对他行为的总结。
“你好好的不拍摄,跑来做什么?演电影呢,我也没给你接过这么酸的片子吧。”孟念慈轻轻吐了口气,还是放缓了语气,“趁我没发脾气之前赶紧回去。”
谈序结完账,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孟念慈摇头,“小孩脑子坏掉了。”
周随没见到她本来就不爽,此刻听到谈序声音更不爽了,被冻得烦躁,一时间怒火冲天。
“你又跟他在一起!孟念慈!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原来跟他在那甜蜜恩爱呢,你从德国跑回来就是为了他是不是?那我算什么,我为你跑回来屁也不算!”
“我有说让你为了我回来吗?”孟念慈皱眉,不想和他多说,“赶紧回去,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不冷吗?”
“你哪是真担心我冻不冻,分明就是怕耽误了拍摄要付违约金。”周随冻得咬牙,“你跟他是不是就是为了他的钱,要这样你来跟我,我也能给你。”
话说完,电话两端都同时静默下来。
人生在世总是会脱口说出很多错话,做出很多错事,其实在说的那一刻早已深感懊悔,但情绪上头时偶尔就是这样,不甘落于下风,周随舔干涩的唇,底气弱几分,却仍继续追问。
“你怎么不说话了?”
孟念慈安静几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随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几次欲开口,最后只是“哦”了一声。
孟念慈就这么把电话挂断了。
而在这头的周随深知自己说错了话,蹲在地上双手掩面,深深吸了口寒气,又不停搓揉自己的脸。
却也于事无补。
约了个提车的时间,孟念慈重新坐回了谈序的车上。
从下午开始,谈序的手机就一直在有消息弹出,孟念慈系安全带时不小心扫了一眼,看到了是熟悉的名字。
她没立即开口,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很突然的说了一声。
“回去吧。”
回孟家。
孟宅不在市中心,一片富人别墅区之间矗立的朝代宅院,古色古香,四周郁葱环绕,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过去的路程两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漆黑如幕布。
谈序的车进去不需要打招呼,一路畅通。
到了大门的位置,才有人迎上来,看见副驾驶坐着的孟念慈之后,神情是止不住的错愕呆愣,跟见鬼似的,好半晌没回过神,经喇叭轻微一提醒,才连忙扒开栅栏,让车驶进。
阔别三年,在德国漂泊这么久,此刻回来,孟念慈看这一砖一瓦,一草一叶都有那么点触景生情,毕竟是从小到大都长在这里,充斥无数回忆。
进了大门,院子的吊椅上蜷缩着个打游戏的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悠闲得很,看见他们回来,惊慌失措坐起来,结果一屁股滚下去。
“姐……姐……姐!”他狼狈扶着地爬起来,热泪盈眶,“我亲姐,我可想死你了。”
孟念慈笑:“怎么想死的,摔死的?”
谈序也极轻地笑了一声。
这位和周随可不一样。
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孟念澄。
孟念澄也不怕她取笑,拍拍身上的土,笑咧咧冲着孟念慈就扑了上去,结果还没挨到她手边。
孟念慈向后躲了一下。
谈序伸手拦了一下。
于是,孟念澄就这么扑进了谈序怀里,但他不气馁,抱着谈序的手臂依旧咋呼:“姐姐,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在德国干了什么大事业。”
孟念慈想了想,“捡水瓶买了很多钱算不算?”
孟念澄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我姐干什么都能耐,卖矿泉水瓶也是卖的最好的一个!”
“嗯,”谈序温声,“你姐姐很厉害。”
“姐夫也厉害,比之前更厉害。”孟念澄依旧说,“你知不知道姐夫这几年都干了什么大事!可牛了我靠,爸妈天天说要我长大之后学他怎么管公司呢。”
“是吗?”孟念慈歪头一笑。
“是啊。”孟念澄忽地想起来,“对对对,先别再外面站着了,咱们进去说,爸妈肯定都想你了姐。”说完,他又扯着大嗓门边跑边往屋里喊,说姐回来了。
谈序敛下眉眼,抚平刚才被孟念澄弄皱的袖口。
霎时,孟念慈忽然仰头,凑近了他。
四目相对。
她低着眼睫,盯住他的唇,轻声道:“哥哥之前已经很厉害了,比之前还厉害……会是怎样的?”
谈序审视着她,想要看她做什么,却发现孟念慈离他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即将要碰上他的唇。
“别再靠近了。”
谈序没有动作,只是这样平静的提醒她。
“为什么?”孟念慈歪头。
没得到回答,她低下头,又凑上了他脖颈突出的喉结,轻轻贴上,柔软的唇挨到的那一刻,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喉结动了动。
这次,男人握住了她的肩头。
以一种不可抵抗的绝对掌控力,将她箍在手掌心。
他的回答很直白。
“你就算在这里脱了我的衣服,也并不会激怒到他们。”
那时候在家里,孟念慈亲谈序都要背着人,将他压在隐秘的阁楼,轻轻踮起脚吻他的唇,要他摸摸自己,背德又刺激,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父母发现,然后重重谴责。
但现在不一样了。
即使做出何等亲密的事,也无人可以用道德来管束他们。
因为,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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