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大秦日常:放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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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松:……???!!!

桥松开始撸袖子了:

“我这就去揍他。”

扶苏告状的目

() 的达成,慢悠悠地回到了乾元宫。

回去之后他又与父亲告状:

“我方才去桥松那里看见了他家几个幼子的作业。”

说着摇了摇头。

始皇明白了:

“朕昨日不过是替他说了你一句,你这就报复上了。”

还跑来暗示桥松不会教孩子,想哄他去训诫孙子一顿,真是幼稚。

扶苏理直气壮:

“我又没有乱告黑状!”

他说的都是事实。

长乐宫中,桐还在翻书册。

他已经熬夜翻了几个时辰了,一点困意都没有。非要给他的第一个孩子取个最好的名字,为此他得想个男女皆可使用的词语。

侍者进来汇报,说太孙传他过去。

桐疑惑地去了太子宫,刚一进门就被他那个拎着剑鞘的爹吓得四处乱窜。

“大娘救我!”

桐往太孙妃身后一躲。

这个时候哪里还管是不是亲娘,只有大娘才能护住他。可惜嫡出的弟弟不在,不然双管齐下,他小命就保住了。

太孙实在有些脾气暴躁,不像始皇和太子,就从来不动手打人。

桥松冷笑:

“那是你没见过他们打人的样子。”

他可是见过祖父拎着剑追他爹的,还听说过他爹提剑追荆轲的过往。可惜和长子说不通,长子就是个始皇太子双担脑残粉。

太子宫里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

桥松的嫡长子柏舟与刘恒联袂而来,相约一起过来向长辈请安。进门正见太孙和桐在院落中你追我赶,意识到来的不是时候。

刘恒立刻转身:

“在下有些内急,可否带我前去更衣?”

这是太孙的家务事,他不好掺和,还是找个借口躲一躲比较好。

柏舟却叹了口气,迎上去挡在了长兄身前。他爹手里的剑鞘赶紧收住,险些砸儿子脑门上。

桥松吓了一跳:

“你让开!”

柏舟瞥了一眼剑鞘,笑着反问:

“父亲何不直接提剑?剑鞘又戳不死人。”

桥松:……倒霉儿子!

很显然,柏舟说话也不怎么委婉。

而且由于经常跟随祖父学习理政,还日日与白切黑的刘恒为伴的缘故,柏舟学了不少应付这些事情的技巧。

他直接笑嘻嘻地把父亲手里的东西拿走了,偷偷塞给了他娘,让阿娘藏起来。

然后推着桥松往屋内走:

“父亲不是答应带娘亲出去游玩?快些更衣吧,再耽误天都要黑了。”

三言两语哄好了他爹,然后迅速带上小伙伴刘恒和傻大兄一起溜走。

桥松换衣服的时候还在和妻子抱怨:

“阿桐要是有柏舟一半机灵就好了。”

妻子只能礼貌微笑,并不接话。

她这个夫君,嘴上说讨厌太子那

样的性格,可实际上柏舟把太子哄爹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啊,有些人只是站在儿子的角度上不喜欢那样的爹。等换成自己做上被哄的长辈后,立刻享受起来。

外面柏舟问桐怎么挨打了。

桐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啊,我一来父亲就动手了。”

柏舟意识到这么问问不出来,又看他好像熬了夜的样子,便转而问他为什么熬夜。

桐于是提起取名的事情,还想请弟弟帮忙参谋。

刘恒闻言挑了挑眉。

柏舟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都猜到了什么。定是桐昨日去和太子说这事时犯了错,被太孙知道了。

不怪太孙生气,桐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

桐还在说:

“我想仿着你的名字起个,只带一个木字旁的字,最好是从诗经里挑的。这样也好听,还一看就跟你是一家的,嘿嘿。”

桐想着,他弟弟以后八成能继承皇位。要是他的儿子和弟弟名字格式相似,别人不就能看出来他们兄弟俩关系好了吗?

同龄人都是单字名,只有柏舟是例外。

因为柏舟起初就叫柏,待到进学后展露了聪明的天分,得到了太子的重视。后来太子就给他改了个名字,是从诗经里挑的。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在此之前,只有始皇帝的长子和孙辈们才从诗经里取名,可见其独一份的恩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桐也想山寨一番。

柏舟:……

刘恒:……

不是,这种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你自己憋在心里盘算也就罢了,还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柏舟无奈地叹气:

“早知道刚刚父亲揍你的时候,我就不拦了。”

桐:啊???

不是,弟弟你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说好的我们兄弟俩关系天下第一好呢?

柏舟冷酷地撇开眼。

其他兄弟姐妹都觉得他和他们天下第一好,所以别问了,没爱过,他海王一个。

刘恒慢悠悠地故意补刀:

“我觉得,我和柏舟才是关系最好的。”

桐居然信了,他伤心地看向柏舟:

“原来你最喜欢的是他。”

柏舟:……

救命!来个人给我兄长换个脑子吧!

下午柏舟把这事说给祖父听,扶苏听完反问他这样不好吗。

“他是庶长子,他和你亲近,就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了。”

在只有一个嫡子的情况下,庶长子是最大的威胁。只要庶长子没心思夺嫡,其他人就更没底气闹腾了。

小少年心累地表示:

“但是大兄也太好骗了。”

柏舟已经预料到以后不断给兄长善后的倒霉催日常了,还有他那群年幼的弟妹,约莫也好不到哪里去。

舟有点稚气地抱怨道:

“父亲还说最爱我娘,骗人的,生那么多孩子。”

扶苏点点他额头,但笑不语。

这话明显是少年人故意说的,因为他知道祖父独占欲强,一直很介意弟妹一大堆这件事。所以柏舟从小就会刻意模仿扶苏,哪怕他其实不在乎兄弟姐妹多不多,也会用这样的话来展示自己和祖父的想法一致。

他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曾孙辈里头一个看透了怎么刷始皇帝和太子的好感度。

只要他足够像太子,始皇就会偏爱他。而他聪明贴心、能逗始皇开心的话,太子也会偏爱他。

心眼太多了。

可是在皇家,就是要心眼多才好。

若非如此,柏舟哪里能从单字名改成现在这样?

扶苏为他改名,也是在表明立场。有他为嫡孙撑腰,以后柏舟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祖孙俩又聊了一会儿,忽听侍者来报始皇帝午睡起来了。

柏舟立刻站起身跟上祖父:

“我也要去,我给曾祖父梳头。”

扶苏瞥他。

柏舟立刻讨好地笑笑,后退了两步:

“我说着玩的,祖父您快去吧,我要去找阿恒一起写策论了。”

他就是习惯性调个皮,才不会真的和祖父抢活干呢。刷始皇帝的好感度也要注意方法,不然就要引起太子的敌意了。

扶苏来到殿中,见父亲已经在镜前坐下。

始皇微微回首:

“朕等你许久了。”

其实没有,这么说只是逗一逗儿子。

扶苏配合地表示自己来晚了,请父亲责罚。

“那便罚你为朕束发吧。”

扶苏上前拿起玉梳。

自从桥松成婚之后,扶苏就借口孙辈即将出生,父亲也该到享儿孙清福的年纪了。于是抢走了每日梳头的活,开始亲自伺候父亲束发。

多年下来,也练出了灵巧的手艺,总算不会再扯掉父亲的发丝了。

不过始皇却知道,扶苏突然和侍者抢活干并不是因为什么家中即将有第四代出生。

是那天扶苏恰巧发现父亲青丝中多了一根白发,如临大敌起来。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人年纪大了都会长白头发。奈何扶苏见不得父亲衰老,便格外在意一些。

那日扶苏仔仔细细地把父亲的发丝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一根白发这才作罢。

只是那头发到底是该用乌发藏起来,还是该直接拔掉,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既怕放任不管惹来更多白发,又怕拔一根长十根。

最后还是始皇看不过眼,让他别折腾了。

藏起来不过自欺欺人,拔了也不代表他就没长过白发。始皇帝淡然得很,就这么任由白发随意梳入了发髻中,也不在乎旁人会不会看见。

之后扶苏就揽过了束发的差事,每日都要数一遍父亲长了几根白发。直到数量越来越多,数不

过来为止。

那天扶苏又生了一场闷气。

始皇帝看得好笑,让侍者接过梳子给他束发,自己拉着儿子在身边坐下。和他说衰老是人力无法抗拒的,不必如此挂怀。

扶苏抿着唇跟自己较劲。

始皇从他披散的发丝里挑了一根出来,给他看:

“你看,你自己都有白发。”

扶苏盯着那根头发,觉得有点刺眼。

直到父亲对他说:

“我与阿苏一同衰老也不错。”

扶苏这才恍然惊觉。

是啊,他今生和父亲年龄差距仅有十几岁。因父亲保养得当且比他更健壮的缘故,父子俩还真是差不多的时间开始显现出衰老迹象的。

如果只是父亲一个人变老,扶苏当然会很焦虑。可父亲说,他们可以一起变老。

扶苏有一种父亲没有抛下他独自离去的感觉,心中总算安定下来。

自那之后,扶苏就再不视白发为大敌了。

到如今,近二十年过去,始皇帝满头的青丝已经从零星的白发渐渐变成半黑半白、白多黑少、最终只剩零星的几根墨色。

始皇帝感受到今日扶苏为他通发的时间格外久些,不知是又走神想什么去了。

他出生唤道:

“阿苏?”

扶苏却依旧在拨弄手中的发丝,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别的动作。

始皇只好透过镜子看他:

“这是在做什么?”

扶苏叹了口气,松开手把脑袋往父亲肩背上一搭。

他带了些感慨地说:

“没有黑发了。”

一根都没有了,全是银丝。

幸而养护得好,哪怕是白发也不难看。而且发丝颜色是很漂亮的银白,微微地发着灰,不像许多老人一样偏黄。

有些人年轻时长得俊美,年纪大了皱纹也不多。哪怕脸上能看出沧桑的痕迹,更多的却是岁月带来的沉淀。

始皇帝便是这般,衰老并不会影响他的颜值。

他低声对扶苏说道: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

扶苏重新站直身体,继续为父亲束发。

头发全白也不代表父亲时日无多,能活到耄耋之年的老者谁不是早就白发了?父亲已经活到了古稀,再过十年就是耄耋了。

扶苏觉得,以父亲这个健康程度,活过八十不成问题。

假期过去之后,迎来了新一年的工作。

正月十七,群臣无精打采地前来上朝。刚刚修完长假,根本没有心情干活。

幸好他们只要干三天,就可以再休息一天。

这个制度订立得简直太妙了,给了所有人一个缓冲适应期。让他们可以用三天的上班和一天的休息调整状态,四天后正式投入日常的旬休工作中去。

——再次赞美救苦救难的太子殿下!

如果日常的假期能更多一点就好

了,现在节假日都集中在秋冬,中秋一个,正月二合一,满打满算一共就三个放假的节日。()

他们要求也不高,春夏交接的时候能来个假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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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个时间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后世倒是有个端午节在那期间,然而大秦不过端午,秦人也没有必要祭奠伍子胥和屈原。

众人在底下互相使眼色。

‘太子的生辰能不能放个假?’

‘等太子登基再说吧,我看悬。’

‘那怕是很难等到了……’

先不说太子之前有意把始皇帝的圣寿设为整个秦朝往后所有时代都遵循的假期,且没打算给自己的寿辰也搞成这种节假日。

就算搞了,只怕也不是永远固定的假期。

约莫会是从二世开始,有个专门的皇帝寿节,谁当皇帝就按谁的生辰来算。皇位更替之后,放假的日期也会跟着变。

这么看是不是大家好歹能多一个节日?

不,前提是二世能继位!

大家看一眼精神矍铄的始皇帝陛下,再看一眼单薄脆弱的太子殿下,总有种太子可能熬不过陛下的担忧。

大秦不能没有太子,就像打工人不能没有节假日。

太子在,才会有人为了让陛下多休息两天,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增加节日。太子没了,你看下头的太孙敢不敢提这件事?

除了太子,谁敢跟工作狂始皇帝说“陛下,你应该多休息两天”?保管说完之后第二天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养老,不用继续当官了。

想休息是吧,回去休息个够。

小史史官努力肃穆着脸,人却依旧神游天外了。他正在思考还能怎么巧立名目,帮助太子说服陛下增加假期。

他们大秦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来着?

或者王室先祖秦非子的诞辰是哪一天?

秦穆公作为春秋五霸之一,不该值得一个纪念日吗?

还有孝公、惠文王、昭襄王这些优秀的先王,也该特意留个日子,举国祭拜才是。

奈何回去一翻史书,一个准确的日子都找不出来。

先辈史官:这有什么好记录的?

小史史官:岂有此理!

作为大秦史官,你不记这个你记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记?

你后人是哪个?

我要去找他评评理!

哦,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

小史史官回去默默在家训里补了一段,说的是太子与群臣商议增设假期,却因先代史官记录缺失,导致无法增加。

家训里写这个,是为了警示后辈子孙。不能因为偷懒就在记载历史的时候,想当然地遗漏一些自以为不重要的东西。

不然等你们未来想增加假期的时候,可能就要面临和你祖宗我现在一样的尴尬境地了。

为了自己的福利,上点心啊儿孙们!

史菅看他笔动得飞快,问他:

“你在写什么?”

小史史官回答:

“给咱家家训里添点条目。”

说起来写家训这个习惯还是上行下效,跟着陛下学的。陛下的祖训已经印了一版出来,全咸阳发行,贵族之家人手一本。

因着大秦四海升平,始皇帝发现没什么新作业可以给后代布置了。这才暂且收手,选择先发一版,免得以后忘记这事。

之后各家就开始有样学样,什么都往家训里写。

史菅拿过补充条款看了一眼。

然后他对儿子说:

“我们起居郎好像节假日是不放假的吧?”

小史史官:……

史菅调整了一下措辞:

“不对,是你们起居郎。我已经不是了,我致仕了,全年都在休假。”

小史史官:……

史菅还在说:

“好惨啊儿子,全大秦只有你需要天天上职呢。”

小史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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