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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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在那一个多月中见证过沈舟然换药、过敏、胃痛等等毛病,有时候被折腾得浑身冒冷汗还不能打止痛针的人,梁思砚已经把“沈舟然身体不好”这几个字刻入DNA了。

秦霜鱼:“……”

他有点不想说话,甚至麻木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能让梁思砚在几个月时间内态度大变,沈舟然绝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三人继续逛,沈舟然当起甩手掌柜,想要什么直接扔到购物车里,反正有人推。

沈家司

机耽搁了二十分钟后赶了过来,看到是梁思砚在拎东西,眼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他没看错吧?

没看错的话,那即是梁思砚搭错弦了!

现在正是中午,外面的太阳太毒,火辣辣炙烤着大地,沈舟然在商场里吹风,不太想出去,想着附近的餐厅哪家好吃。

秦霜鱼在看手机,本来在选附近的餐厅,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季淮:小鱼,你跟然然和梁思砚在一起?】

秦霜鱼抬头看了看,回他:【这附近也没监控啊,你是千里眼吗?】

【季淮:怎么可能,只是我公司的人在附近办活动,他们有人说看到你了】

【秦霜鱼:怪不得,我说隔壁商场怎么那么热闹】

【季淮:中午一起吃饭吗?我请客,叫上然然,我正好有事跟他说,是关于他想知道的事情】

说话像打哑谜,秦霜鱼看向旁边嫌热扯着口罩露出点小缝呼吸的沈舟然,低头问他:“去吃饭吗?有人请客。”

沈舟然:“谁?”

“季淮,”秦霜鱼说,“他说要跟你说点事,还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反正我没听懂,但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我早就想去这里的粤菜馆了。”

主打一个来都来了。

沈舟然眼眸很轻微地弯了下。他发现秦霜鱼并不像书中写得那样傲气,还有点率直。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秦霜鱼对他的一种欣赏与认同。

如果宴会那天他表现平平,现在秦霜鱼可能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季淮?”梁思砚重复一遍,语气不好,显然并不待见对方,“非去不可?”

沈舟然其实能猜到季淮想说什么事,他们之间无外乎因为许秋瑶引出来的旁生枝节,点头同意:“好。”

梁思砚张张嘴,到嘴的反驳咽了回去:“那我也去。”

季淮没说不让梁思砚跟着,秦霜鱼当然一起带着他去约好的餐厅。

推开门季淮正在里面,好像早就到了。

“请进。”他笑着邀请大家进来,在看到梁思砚后表情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梁少也在,真是稀客。”

梁思砚丝毫不给他面子,嗤笑:“少跟我装腔作势。”

季淮不生气,笑着说:“这就是梁少对雪中送炭的恩人的态度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梁思砚碰了个软钉子,表情不虞:“是雪中送炭还是趁火打劫,你心里没点数吗?”

季淮等于从他这里薅走了半栋别墅的钱。

他好像天生跟季淮不对付,秦霜鱼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好奇问了嘴:“怎么回事?”

“没事!”梁思砚抢答。

季淮似笑非笑,却也不再说话了。

秦霜鱼耸肩:“好吧,看来又是一个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他们在聊天,沈舟然把口罩摘了下来,只是没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忍不住呛咳起来,捂着唇低咳不止,脸上被阳

光晒出来的那点红晕尽数散尽,反倒是苍白唇瓣透出股殷红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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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三人听他止不住的咳嗽声,齐齐看过来。

沈舟然重新拿口罩捂住口鼻,低低喘匀呼吸后,把摆在自己面前的檀香炉转走,这才感觉好受点。

他刚才没注意这个小香炉,甫一摘下口罩就做了深呼吸,再淡的檀香味都成了刺鼻的熏香,让他泛上一阵难受。

秦霜鱼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方一点的位置,犹豫再三还是拍了拍,低声问:“你没事吧?还好吗?”

缓过那一阵来就好了,沈舟然重新把手放下,抿了下唇,声音透出微微的哑:“没事。”

梁思砚啧了声:“季淮,你找的什么包间。”

季淮的目光落在沈舟然病恹恹的面容上,脸上笑容稍敛:“是我思虑不周。”

喊进来服务员,让她把香炉撤下。

他早就点好了菜,很快开始上菜,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了满满一桌。

“既然你说了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秦霜鱼说。

季淮笑:“你当然不用跟我客气。”又偏头看向沈舟然,“然然,菜还符合你的胃口吗?”

听他对沈舟然的称呼,梁思砚筷子一抖,险些夹不稳菜:“季淮,你能不能正常点?”妈的恶心死了。

当着他面一套,面对沈舟然又是一套,真不是个东西。

等会,梁思砚想起个很重要的事情。

沈舟然不会还不知道这狗东西的真面目吧?

梁思砚越想越有可能,紧盯着沈舟然的反应。

沈舟然一看桌上的菜就知道很符合自己的口味。季淮跟他从小长大,能知道他的饮食习惯并不难。

这么符合,看来今天这顿饭局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沈舟然点头。

季淮像是放心下来:“喜欢就好。”又不忘了一旁的秦霜鱼,笑道:“我给你点了爱吃的豉汁排骨,尝尝味道怎么样。”

秦霜鱼那点被忽略的不愉快立马消失,夹了一筷子排骨:“我尝尝。”

看他这样,梁思砚吃不下饭去了,停筷子心想,季淮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沈舟然问:“你找我要说什么事。”

说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季淮却显然不打算现在提起,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点肉耳:“先吃饭,一会再说。”

很快,另一双筷子伸过来,叉了一整颗狮子头,比肉耳大了整整五倍还多。

梁思砚说:“尝尝这个。”

两人视线相撞,他白了季淮一眼。

秦霜鱼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玩,也夹了一筷子乳鸽最肥美多汁的部位过去:“多吃点,学弟你好瘦。”

沈舟然看着碗里不断堆叠的食物,皱眉。

“停,”他说,“我有手。”

“好,你先吃。”季淮放下筷子,笑着看他,一双桃花

() 眼看谁都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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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沈舟然以为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被围着看扔了香蕉后的反应。

那一整颗狮子头真的很醒目,他拿勺子挖了点,含进嘴里慢慢嚼着,良久才咽下去。

看他吃了自己夹的菜,梁思砚得意地冲季淮扬了扬眉毛。

季淮面上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思考如何才能让梁思砚合理地滚出这个包厢。

心里却因为沈舟然没有选肉耳而有些微不悦。

看沈舟然没吃自己的乳鸽,秦霜鱼不太满意:“我给你夹的很好吃,你尝尝。”

沈舟然在他的催促下又咬了一口鸽子肉。

确实很好吃,一咬爆汁,满嘴留香。

但油水多了太腻,跟狮子头一样,他浅尝辄止后就不再动筷。

秦霜鱼托腮看他吃饭,像在看一只幼猫进食,还是超级挑食的那一种:“你平时在家吃饭也这样吗?”

沈舟然点头。

他说:“像看一只小猫,一点点舔着猫饭。”

沈舟然筷子一顿。

这话里的亲昵太过,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人是第二次见面吧?

见沈舟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自己,秦霜鱼自知失言,耸耸肩笑了下低头吃饭。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总是过多的关注沈舟然,可能是身边朋友对他的态度令自己好奇,也有可能是……

秦霜鱼想到那天晚上,沈舟然浓翘长睫下,眼角那颗若有似无的泪滴。

对方总给他一种碎成很多瓣,又一点点拼起来的感觉。

这会让秦霜鱼有种奇怪的,近乎怜惜的情绪。

看他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季淮眼眸明明暗暗,最终归于深思。

他以为秦霜鱼跟沈舟然之间会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从以往的表现来看,沈舟然不可能接受秦霜鱼这个人,但现在让他意外。

或者说,沈舟然身上发生的事,每一件都让他意外加好奇。

无论是一年前突如其来的追求示好,还是现在的淡然不惊。

季淮看着梁思砚,心想看来好奇的不止自己一人。

是他之前太松懈,觉得沈舟然已经完全对自己死心塌地,才在不经意间暴露了本性,惹得对方远离,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还有苍蝇飞进来。

他从现在开始,会认真扮演好一个好竹马,好哥哥。这业务他很熟,自己已经演了很多年了。

他不会让父亲失望,他会是个完美的继承人。而沈舟然,也会是他最完美的未婚夫。

季淮说:“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现在已经落下帷幕了。我会在三个工作日后把钱款打给你,公开道歉我也做到了,很抱歉给你最近的生活带来了困扰。然然还有别的要求吗?我都会答应,就当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

看来,季家那边给他的压力,比自己想象中要大。

沈舟然抬眼看季淮,说:

() “把歌曲下架,之前签订的合同处理好。()”

“⑾()⑾『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舟然思索片刻:“没了,就这些。”

季淮:“好,我会让法务部尽快处理。”

沈舟然点头,喝了口茶,慢慢品着。

他跟季淮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现在对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留有警惕。

中途秦霜鱼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了,包厢里只剩下三个人。

本来还不觉得,秦霜鱼一走,气氛立马古怪。

沈舟然吃饱了,也准备走人。

季淮不可能跟梁思砚对着吃,那会让自己消化不良,喊服务员进来结账。

沈舟然茶喝多了:“去下洗手间。”

前脚刚一关门,后脚算完账的季淮对梁思砚说了个数:“328。”

梁思砚:“什么意思?”

季淮扬唇,笑了:“我请他们吃饭,没说请你。把钱转给我。”

梁思砚:“……”

梁思砚:“你有本事当着他们俩的面也说这种话。两面三刀这词就是专门为你打造的吧,季淮。”

他想到自己被季淮趁火打劫现在还要转账,怒从心头起:“你在沈舟然面前装的可真像个人啊,也不知道几个月前谁对我说他就只会眼巴巴凑上来讨没趣,摇着尾巴围着别人打转……”

他在这边说着,季淮脸色微变。

梁思砚听他竟然没反驳自己,觉出异样,回头看去,就看到沈舟然毫无波澜的眼,顿时慌了,站起来解释:“等会沈舟然,你是从哪开始听的?这话不是我说,我只是转述!”

看沈舟然略过自己拿衣服,他想伸手去拉他,想到什么最终没碰上他的皮肤,抓了抓头发很烦躁,“喂,你别什么事情都往我头上扣,我之前是会说这种话,但我已经改了啊。”

沈舟然说:“结完账了?走吧。”率先走出门。

梁思砚狠狠瞪了季淮一眼,赶紧追出去。

“你听我解释沈舟然……诶,你别走了。”梁思砚比沈舟然高一截,腿也长,三步并两步追上他,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盯着沈舟然冷淡苍白的面容,说,“我已经跟你说了,刚才那话真不是我说的,都是季淮说的,你别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偷听也应该从头开始听啊,哪有中途听一半的。看沈舟然这表情肯定以为自己又在骂他。

梁思砚觉得自己比窦娥冤,一会七月就要飘雪了。

沈舟然觑他一眼,“嗯”了声,反应冷淡。

梁思砚很无措:“我错了,对不起,那话不管是谁说的我都不该重复,摇尾巴的是我,是我可以了吗?你说句话行不行?”

他追着沈舟然解释了一路,口干舌燥,此时看他完全不像相信的模样,电光火石间突然想通了什么,张张嘴,问他:“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相信

() 季淮?”

沈舟然这才正眼看他:“你想多了。”

他跟季淮在自己这里都不做好。

梁思砚显然是真想多了,一想到沈舟然宁愿相信季淮那张嘴,也不相信自己,竞莫名有种委屈,是被误解的感受。

他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该说的全都说了,却不能让沈舟然扭转对自己的印象。垂于身侧的手攥了攥拳,他深吸一口气,颓然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之前会那样对你。”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感受真的很不好。

梁思砚突然想到,自己当初误会,质问沈舟然想用生病这种不入流手段骗自己过去时,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他,是不是更难受,更不高兴?

季淮撑着把伞出来:“站在门口会很晒,小心中暑。”

他帮沈舟然遮去太阳,丝毫没提刚才的事,仿若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光这一点的态度上看,他就比梁思砚的段位要高。不动声色揭过的同时,间接性坐实了“话是梁思砚说的跟我没关系”这一现状。

梁思砚被挤到了一边,插不进去。

一下子成了个多余的人。

司机很快开车过来,他回去换了辆新车,之前开来的那辆送厂修理了。

季淮帮沈舟然打开车门,手搭在上面,撑伞笑着回望他:“小心撞到头,快进去吧。”动作熟稔,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沈舟然坐进了车里,在座位上看他,觉得这人陌生又熟悉。

“公司的事我会跟你的律师对接处理好,你可以不用操心,”季淮关上车门,“回家吧。”

司机发动车子,感慨说:“季少看上去真体贴。”

沈舟然点头:“你说得对。”

季淮对他一直都这样体贴。大哥对他还会有要求,会严厉,做错了事会凶他。

但季淮只有体贴。

时至今日,他才从这种无底线的包容宠溺中,品出些捧杀的意味来。

汽车慢慢远去,季淮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一秒,一个拳头冲着他鼻梁挥了过来!

季淮闷哼一声,倒退几步,伞丢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沾满灰尘。

梁思砚甩甩胳膊,刚才那一拳自己可没留力,他冷声嗤笑:“演完了深情戏码,你现在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下,你到底想对沈舟然做什么?”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解释季淮最恰当不过。

他不信他没有目的。

只是沈舟然暂时没有识破季淮这个伪君子的伪装。

季淮缓缓转头,面上笑容已无:“我以为,我们起码会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之前也这样以为,并且为之前的这种想法感到后悔。”梁思砚根本不愿提沈舟然刚才过于冷淡的反应和对季淮的无条件信任,只要一想他就怒火中烧。

“季淮,你最好离沈舟然远点。”他警告道。

季淮擦了下嘴角破皮流的血,

眼神冰冷:“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种话?”他语调微扬,

似是好奇,又充满恶意:“你在然然心中的形象,恐怕还不如我吧。”

“我是他不久之后的未婚夫,你又算什么呢?”

话一出口,季淮才发现自己有多不满他刚才餐桌上跟沈舟然的亲近。

梁思砚像只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炸起,捏捏指关节,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季淮当然不可能站在这挨揍,但他明显不是梁思砚的对手,脸上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沈舟然回过头,就看到梁思砚拽着季淮的衣领,死死压在墙上,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下了狠劲的。

“哦,他们在壁咚。”他随口说。

司机:????

他弱弱反驳:“是、是这样吗?”

这个词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用在情侣之间吧???

沈舟然回忆着网友们发给自己的胡说八道文学,煞有其事点点头:“对,他们相爱相杀。”

汽车在笔直的马路上拐了个S型。

沈舟然微微翘了下唇角。

原来胡说八道是这种感觉。

果然很爽。

梁思砚跟季淮动手后,虽然很快被酒店人员拉开,但两人都不同程度挂了彩。最惨的是季淮,梁思砚是个体育生,他当然打不过,差点破相。

这事并没有传开,餐厅人员的嘴都很严。

但梁思砚总觉得最近身边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抓住一个人来问:“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被抓住的小弟很无辜,想蒙混过关却不成,最后在梁思砚的威逼下哭丧着说出事情:“梁哥你也别怪我,主要是你跟季淮那……”他差点习惯性说出“季淮那个狗东西”,赶紧刹车。梁哥喊那是爱称,自己喊就是找死。

他嘴上拐了个弯:“不是,是季哥,季哥。主要你俩的事太惊人了,我们完全想不到啊!”

梁思砚的第一反应:“呸!什么季哥,他也配叫哥?”

第二反应:“我跟他什么事?你叽叽歪歪说什么呢?”

这怎么还得自己亲口说啊,你们小两口的事他一个外人说出来不好吧。

小弟心里嘀咕,难道梁哥就喜欢听别人讲他的爱情故事?

“就是哥你跟季、季淮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谁也没想到你们俩才是真爱,大家都挺惊讶的……”

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因为梁思砚的脸色已经是雷暴级别。

“你说,我跟季淮,怎、么、了?”他咬牙切齿好像要吃人,一字一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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