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叫什么?”警察的问题我抛给混小子。
他挑眉,打了个哈欠,仿佛对自己这个问题感到无语,“金滩。”
转述,“我在金滩这。”
警察得知位置以后很快就赶到了金滩,霎时间,金滩周围的住户闻着警车的鸣笛,纷纷赶出来看热闹。
警察秉公行事,将这一片围起来。
有一个温柔的女警察耐心问着我具体情况,其他警察则进行打捞工作。随着我一个又一个的回答,站在一旁本还吊儿郎当的他,慢慢用一种震惊且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虽然察觉到了,但我没有理会,继续回答鹿警官的问题。
最后她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很坚强。”
“别他妈说了。”我知道这句话看着太虚伪所以戳痛了一旁的他,所以本质不坏的男孩在帮我维护灾难面前的尊严和脆弱。
可我并不脆弱。我提前预知,进行干预,再次预知,祈祷上主,最后第无数次被命运反讽。我对命运进行的每一次抵抗都会化作各种更为强大的反噬力量,我就这么被死死压制,不能够动弹。我的丑态在上主眼里就是最有趣的戏法。正是因为清楚地知晓这一切,所以我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脆弱。而现下我也早已失去正常感知能力,免疫世界。
初次面对鲜血的学医者会害怕,但许多次之后,他们即便在餐桌上也能详述如何解剖一具尸体。量变总会带来质变。我在冰冷中适应了炙烤。
“前不久我父母也去世了。我比任何人都懂小忆同学。”鹿警官没有责怪他,反倒自揭伤疤,云淡风轻。我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可仍然不信任“共情”这件事。悖论中,如果你不是我,你永远无法体会到我这种境界的痛苦。更何况我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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