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阴】年降尸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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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问灵连喘气都不敢,谁能想到最危险的东西仅仅和自己一门之隔。她屏住呼吸,看向了白芷,白芷也默不作声,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几分微妙。

估计她也是怕了。何问灵朝她点了点头,当作一种安慰和鼓励,自己能从红煞活着出来全靠钟言,钟言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她们只要听从安排就行。

砰!谁料到下一秒,钟言竟然敲了下门板,猝不及防敲亮了门外的感应灯,而门外竟然什么人都没有!

何问灵一个激灵,全身汗毛立起,几乎落汗如雨。后背一层冷汗贴在白衬衫上,又凉又黏,很不舒服。危险就在门外,这时候不是应该不出声吗?钟言怎么还要自投罗网?她赶紧再看白芷,试图从这个姑娘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来,可白芷微微将头扭开了,没有和她对视。

到底怎么回事?何问灵不懂了。

钟言的眼前瞬间全部大亮,将门外看得一清二楚,确确实实没有人。过了一会儿,门外的感应灯再次熄灭,又回归一片黑暗。

钟言将耳朵再次贴到门上,闭眼静听,几秒后再次猝不及防地敲了一下门,然后飞快地去看猫眼。

猫眼外头,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呵。”钟言笑了,这才开始说话,“你家的门几道锁?”

听到钟言开口说话,何问灵才松了一口气:“两道,还可以上门栓。”

“都锁上。”钟言让开地方让她操作。

何问灵赶紧上手锁门,锁扣咔哒、咔哒响了起来,她心里反而没有半点安全感。“这锁防得住外头的东西吗?”

她入过煞,知道鬼的恐怖,那东西要想进来,别说两道锁加门栓,就是二十道门都防不住。

不料钟言却胸有成竹:“防得住。”

这下,何问灵彻底放心了,转身带人往里走:“这就是我家,楼上一个睡房一个书房。我平时居家工作,家里预备了好些吃的,冰箱都是满的,要是在这里躲两三天应该不成问题。楼上和楼下都能住人……”

她回过头,却没瞧见钟言和白芷跟着自己过来。由于一层是开放式的小厨房,没有厨房门,钟言反手将单肩背和里面的飞练放进了衣帽间:“一会儿外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飞练从包里爬出来,变回了人形:“为什么?”

“听话,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等外面的事解决完,师祖帮你梳头发。”钟言将他的头发一握,飞练才听话地坐在衣帽间里。钟言反手将衣帽间锁上了,径直走向厨房水池,接了一杯水。

白芷则走向花架,随便打翻了一盆花,将整盆土搬了起来。何问灵看傻眼,怎么这俩人一进自己家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发生什么了?”她有点着急

() ,看这架势绝对不是暂时安全了,而是风雨欲来。钟言没有回答她,转手将手里的水倒进花盆,将干燥的土壤搅成了一盆泥,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把手掌大的小木剑,直接插进了泥水里。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何问灵更慌张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害怕那盆泥水一样,竟然控制不住想往外跑。刚这样一想她的腿脚就动了,朝着门快速跑去,白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跳起来将她压在了地上,如同一头灵活的猎豹。何问灵的下巴磕在了地板上,可竟然没感觉到疼。

她只想跑,像得了恐水症,听不得那泥水搅动的声音。

白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住她,自己的力气已经强于正常人许多倍了,可转瞬就被何问灵给掀了下来。何问灵又飞速弹起,继续朝门冲去,但门上了两道锁和门栓,开起来要费一些功夫。

就在这个时间里,钟言一把将何问灵薅了过来,单手按在了玄关的镜子上。两道锁和门栓自然防不住鬼怪,但是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防着外面的进来,而是防着屋里的人跑出去。

何问灵又听到了水声,并且闻到了土的腥气。干燥的土还没有这样明显的味儿,一旦掺了水,土腥味扑鼻。她拼命往后退缩,不解地瞪着钟言:“你要干什么!”

钟言将她的脸一转,拧成和镜子面对面,何问灵立刻尖叫起来,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镜子里的自己双目灰白,本该是瞳孔的地方只剩下一条黑线,但是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惊恐畏惧,嘴角朝上,竟然在微笑。

“别动!你被人下降头了!”趁她不挣扎,钟言将她笑着的嘴巴掰开,白芷眼疾手快,将一整盆的泥水灌了进去,随后一掌拍到她的胸口,逼着她往下吞咽。何问灵喝了许多泥水,上半身也溅了不少,整个人从奋力挣扎变得全身僵硬,木头人一样朝后倒下了。

钟言赶紧接住她,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动手!快!”

白芷将何问灵的衬衫撕开,腹部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过,她一把将纱布全部扯掉,少了一层皮的伤口马上暴露在面前。事已至此,钟言一把捂住何问灵的嘴,防止她把泥水吐出来,但还没捂上几秒,何问灵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那声音,简直不像人。

衣帽间的门把手也开始转动,显然,飞练听到外头的动静太大了,想要出来。钟言可不敢让他参与,解降是很危险的事,一步错,步步错,还有可能将降头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另外还有一方面,他怕飞练失控,直接将何问灵吞掉。

刺耳的尖叫在耳边回荡,扎心极了,钟言不得不再次捂住她的嘴,让那些声音都闷在掌心下方,免得邻居或者物业听见,以为他们强闯民宅,杀人放火。不过何问灵挣扎的力气极大,要不是有白芷这个老手在,钟言未必能一个人将她压住。

“师祖?师祖!”飞练在衣帽间里干着急,尽管很想出来,可还是记着钟言的话,“我可以出来吗?”

“不行!”钟言汗如雨

下。

“好,

我不出去。”飞练松开了门把手,

其实这道薄薄的木门根本拦不住他,一撞就开了。拦住他的,只是那个人的话。

白芷的脸已经只剩下惨白的颜色,何问灵的尖叫声越来越小了,可是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白芷立刻给钟言一个眼神,钟言松开手,她趁机塞了一粒药丸进去,很快,何问灵开始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看上去这人马上就要不行了。

可实际上,这在钟言的眼里,才是马上要行,有活路了,看来被下降头的时间不长。

更可怕的还不是何问灵吐白沫,而是她小腹部的伤口。那片长过人头瘤的地方被扯掉一块皮,现在露在外头的嫩肉仿佛是什么细菌的培养皿,渐渐地,长出了一些灰白色的小肉芽。

不,不是肉芽,是霉菌的菌丝,长得像豆芽菜似的。可它们却活动着,顶破了皮肤,宛如一场春雨过后的草地冒出了植物的新生命。何问灵这时抽搐得更严重了,钟言找准机会,用沾了泥水的木剑划开了皮肤。

皮肤下面,那些菌丝已经连成了网,细细的根须直往里长。察觉到外力的干扰,它们的根须相互纠缠,疯狂地扭动,恐怕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往内脏里去了。好在现在还能斩草除根,钟言没有犹豫,捏住一根往外拽,何问灵疼得几乎弹了起来,差点咬住舌头,心脏也差点跳停,好在她口中还有一颗大药丸,咬住它就不会咬着舌头。

那药丸在口腔的温度下也逐渐融化,冰冰凉凉地流进咽喉,奇怪的是,心脏的跳动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

“忍着点儿!”钟言提前说了一声,随后将手一抬,十几根菌丝被他连根拔除,交织的网状根系带出不少的碎肉来。可能大药丸里有麻醉的成分,这会儿何问灵反而不怎么疼了,当它们离开身体的瞬间,她的抽搐也停了下来。

“果然是年降尸!”白芷马上认了出来。

钟言将那些菌丝先扔到一边,离开了人体它们还是活动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活跃,带着血丝在地上乱爬,疯狂地想要逃离地上的泥水。但他现在没工夫去处理菌丝,而是一掌拍向何问灵的腹部。白芷同一时间松开手,捞着何问灵的后腰将人搬到一边。

只听几声咳嗽过后,何问灵“哇”一声,吐得昏天黑地。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白芷侧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这小姑娘可真遭罪,才二十多岁,又被附身又被下降头。

何问灵听着她的话,却没有精力回答,大滩大滩的腥臭泥水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她奋力地抬起头看向玄关镜子,诡异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现在她终于明白钟言和白芷为什么表情微妙了,原来自己就是这样一路笑着回来的。

吐了好久,仿佛吐得无穷无尽,何问灵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把胃吐出来了,还吐到了白芷的校服上。白芷没嫌弃,一直给她擦着嘴角,可是刚刚擦干净,新一波泥水又吐了出来。

飞练听外头没有尖叫声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钟言蹲在何问灵吐出的泥

水旁边,检查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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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不了。”钟言摇摇头,不是打击他的积极性,而是降头危险,“好在泥水里头没有成型的菌丝,它们还没长到内脏里去。”

“这是……这是什么?”何问灵好歹吐干净了,好似吐出了身体里一半水分。

钟言擦了擦手,说:“降头,你在傀行者小队里的时候被人下的。”

“什么?”何问灵抓着白芷的胳膊,“那……萧薇还留下检查呢,咱们去救她!”

“她不用咱们救,她身上有姥姥的丝魄,虽然替她挡了一次灾祸,但一时半会儿不会走。”钟言摇了摇头,“况且……萧薇她不是一般人,她的命数特殊,我甚至怀疑她的仙缘要到了。”

“仙缘?仙缘又是什么?”飞练忍不住问。

“仙缘就是……她和大仙的缘分,有些人注定就是要干这行,只不过要有一个特殊的契机,萧薇她将来注定是马家弟子。”钟言只觉得这一天的事越发扑朔迷离,又看向何问灵,“你是在处理伤口时被下降头的,看来傀行者里面有用尸的人。”

何问灵靠着白芷喘气:“用……尸?是尸体?”

“没错。”钟言从兜里拿出一根菌丝来,“这是我在上个住处门口找到的,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这种降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菌丝,要么发现及时,连根铲除,要么找到更厉害的降头师求救,否则你一年后必死无疑,成为一具任人调遣的活尸。降头又分日降、月降、年降,这是年降尸,等到时辰一到,你五脏六腑就全是这东西了,脑子里都是。现在……你家有大米和酒吗?”

何问灵指了指橱柜。

钟言站了起来:“那便好,我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尸跟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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