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临近午夜,J市,某个豪华私人小区中响起一阵犬吠。
一条黑得和夜色几近浑然一体的狼犬突然炸起了毛、抬头朝着空无一人的路灯下叫个不停,仿佛那里有什么无形的存在令它感到了威胁。
只是,还没等它再汪几声,便被身后的主人强行收声。
“嘶——小祖宗嘢,你可小点声儿吧!”
在狼犬身后,一身安保制服的男子一把握住了它的狼吻,另一只手在它的狗头上敲了敲:“要是把住在这里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们给吵醒了,别说我会被投诉扣工资,你下个月的罐头也不保啊!”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筒扫了扫对面漆黑一片的公寓楼、发现没有亮起灯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被身旁同事的话吓得起了一身白毛汗。
“老大,你说,小黑它……刚刚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在一人一狗的身后,一名同样身穿安保制服、手持手电筒的年轻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说着,他敲了敲自己手腕上那时针马上就要指向午夜十二点整的夜光手表,又指了指天上那轮隐在层云之中、雾蒙蒙的毛月亮:
“别忘了,今天刚好是清明当日。”
而且,午夜十二点,恰是逢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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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胡说什么呢,真晦气!”只愣了几秒便立刻打断了实习下属的胡言乱语,安抚好狼犬的安保队长狠狠锤了这混小子几下,也趁机将自己心中的恐惧消解了大半。
眼看着身旁的黑背狼狗此时安静下来,自忖当前已无危险的他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放心吧,因为入住咱们小区的人非富即贵,听说早在当年施工的时候,建筑商就已花重金找来大师、在此布下了风水大阵,绝不会放进来半个邪祟的!”
最后看了眼一旁明显空无一人的路灯,这位老保安给自己点了根提神烟,深吸一口、将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娓娓道来;却在话说到一半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掏出了别在裤腰上的翻盖手机——
“对了,听说这阵子那个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明星就住在咱这小区,好像是叫做……嗯……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明明刚才就在嘴边儿,现在怎么就记不清了……”随着一边叼着烟嘴嘟囔、一边打开手机的网页搜索,这位保安队长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新闻内容,顺势将荧光的手机屏送到凑过来的下属眼前。
只是,这对借工作之余摸鱼分享八卦的二人组谁也没有察觉到,就在他们搜索那位明星关键词的一瞬间,那些红蓝色参杂的网页字体出现了怪异的扭曲,连同他们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的记忆一同刷新、被新的内容更替。
然后,在下一秒,他们同时看到了那位明星的名字。
在众多黑色蓝色方块字的包围中,那两个红色的字符无比显眼,红得仿佛就要滴出血来。
于此同时,已经
看了个大概的实习保安将之读出了口:
“唔,我看看,这人似乎是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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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距离两人一狗百米开外、小区正中心的一栋平墅楼顶层,持续的电话忙音回荡在稍显杂乱的房间之中,却始终无人应答。
最后,在多次触发电话自带的语音留言信箱功能后,对面的人也不再坚持,选择了挂断。
几个呼吸后,一旁的传真机突然亮起了闪光灯、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随即,一张又一张写满文字的纸页被它吐出,如落羽般覆盖于已经堆积了整整一地的纸堆之中——
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依稀可见这些传真的内容大同小异,全是大小媒体企图联络采访某人和各个机构催促某人还钱解约的留言。
不少时,伴着纸页纷飞,机器内部纸盒中的最后一页传真纸宣布告罄。
在它发出一阵提示添纸的提示音后,整个平层空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唯有挂壁时钟还在嘀嗒作响。
只是几乎无缝衔接般,新一轮的电话声再度响起,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单调的铃声不断循环,打破了此时深夜的宁谧。
不过,以该小区售楼时作以保护居户隐私为卖点、无比优秀的楼层隔音来看,即便是这房间里发生了爆炸,外面的行人也极难察觉到丁点儿声响。
自然,也就无人知道,此间平墅的主人,那位此时正霸占了无数新闻头条、位于舆论漩涡中心的主角正如今正静静地躺在隔间浴室中的浴缸底部,整个人都已经完全被水淹没、再也无法起身将电话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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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没有开灯的浴室中漆黑一片,可即便如此,也能隐约看出缸底之人的好样貌。
这无疑是一个生得不错的青年,只大概二十余岁的年纪,稍显锋利的眉眼都在水波的模糊下变得温柔,一头及腰的长发在水中飘飘荡荡,衬得他如同一朵于黑暗中盛开、被永远封存的水下的花。
只不过,此刻的美丽只是暂时的。
若时间一长,这枝栩栩如生的花朵便会被水泡得膨胀,最后崩坏为一堆不可直视的腐败血肉。
除非……他能够立刻离开这缸已经失温的从极之渊,再度重返世间——
即便我们都知道按常理来说人死不能复生,但如果,从这水中脱出的苏生者另有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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